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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城市温柔包裹。
祁饱饱一踏入家门,便开启了每日的例行事务——收拾屋子。
她先是弯腰捡起地上不知何时掉落的小物件,随后走向客厅,将沙发上扔得乱七八糟的抱枕一一摆好,还不忘顺手拍松,让它们看起来蓬松饱满,随手抱起茶几上的平板,朝着主卧走去,右手慢悠悠地抬起,手指不经意地转动门锁,“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家。”祁饱饱的脸瞬间红透,恰是熟透了的番茄,她紧紧闭上双眼,“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话语里满是慌乱与窘迫,“我本想把平板放回你房间的。”
阁格不紧不慢地穿上上衣,随后打开门,神色平静地说道:“送你了。”
祁饱饱听到这话,吓得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与惶恐,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里敢收。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阁格又补充道:“我要送的女孩子不喜欢。”
祁饱饱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芒,实在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不要?那我扔了。”阁格语气随意,作势要拿过平板。
“我要,谢谢你!”祁饱饱一听这话,立刻紧紧地把平板搂在怀里,像护住最珍贵的宝贝,还冲阁格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随后一蹦一跳,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跑回房间。
“祁饱饱。”阁格突然叫住她,“你真实年龄多少?”
祁饱饱从门后探出脑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我没告诉过你吗?十八。”
阁格缓缓踱步回到房间,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翻开了和祁饱饱的聊天记录。她那行“我刚成年”的字眼,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他又想起祁饱饱社交账号上填写的年龄是二十五岁,恍然大悟,原来申请账号那年,她借用了姐姐的身份证,那时姐姐刚好二十五岁。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叹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粗心大意,会错了意。
清晨,凛冽寒风如同一头猛兽在街巷间呼啸穿梭,刀割般的凉意瞬间渗透衣物。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让本就寒冷的空气愈发湿冷。
祁饱饱将厚羽绒服裹紧,拉链拉到最高处,领口也不放过,可即便如此,仍有冷风丝丝钻进,冻得她瑟瑟发抖。
打开手机,天气预报显示,北城今天有大雪。
她所在的南都,雪是极为罕见的访客,天气总是比北城暖和许多。
祁饱饱在厨房大扫除,她已经蹲在这里好一会儿,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今年十八岁,十五岁出来工作,你父母呢?”阁格不知何时来到厨房,看着蹲在地上的祁饱饱,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怕惊扰到她。
祁饱饱听到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站直身子,看向阁格。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要告诉他吗?祁饱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可很快,她又想起阁格曾说过,他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么想着,祁饱饱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准备将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故事,讲给眼前这个人听。
阁格未曾料到,从祁饱饱口中听到的,竟是这样一段跌宕坎坷的过往。这些经历宛如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坎上,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脱口而出:“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你要给我钱?为什么?就因为觉得我可怜?”祁饱饱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实在无法参透有钱人这看似突兀的想法。在她的认知里,这样毫无缘由的给予,实在是令人费解。
“不是,我是真心想帮你。”阁格赶忙解释,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诚恳,试图让祁饱饱明白他纯粹的心意。
“已经解决了。”祁饱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真诚而温暖的微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空气中些许的尴尬。
“你哪来的钱?”阁格追问道。
“叶小花借给我二十万。”祁饱饱说起小花,眼中满是感激与温情,“她是我在北城认识的好朋友。”
“如果她需要用钱,你可以来找我。”阁格一脸认真,再次诚恳地说道,希望能为她们做些什么。
祁饱饱敷衍地点点头,应道:“我会的。”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觉得,这样的请求实在难以启齿。
没过几天,阁格带着一个档案袋回到家中。祁饱饱不经意间瞥见上面“青和补习班”的字样以及那令人咋舌的价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那档案袋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不需要。”祁饱饱眉头轻蹙,语气里裹着一层厚厚的抗拒,眼神紧紧盯着那份补习班资料,里头罗列的昂贵费用,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把她阻隔在外,令她心生怯意,望而却步。
“过来。”阁格察觉到她的抵触情绪,放柔了语调。他微微侧身,伸出手指了指桌上摊开的试卷,轻声商量道:“这里有几份初一的试卷,你试试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期许与鼓励,像两束暖光,直直地看向祁饱饱,盼着她能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
为了打破这有些压抑的氛围,祁饱饱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那天为什么不开心?”
阁格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反问道:“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愿意写试卷了?”
“写张试卷而已,而且又是初一的试卷,没问题。”祁饱饱扬起下巴,带着些许逞强的意味,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阁格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十年光阴,我以为握住的是爱情,直到偶然一天,尘封的真相被撕开,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的好友——那个曾在她青春里留下伤痕的男人。”
她曾是他藏在心底的温柔,是他规划未来时不可或缺的主角。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回忆里的甜蜜瞬间化作尖锐的讽刺,每一个过往的片段都在狠狠嘲笑他的愚蠢。原来那些深情的对视、温柔的呢喃,不过是她复仇剧本里的台词。他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在这场戏里卖力演出,却不知自己是最大的笑料,满心的深情被摔得粉碎,只剩下可笑与可悲。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死寂,可仔细听,又能捕捉到里头藏着的丝丝缕缕的伤痛与疲惫,像是这些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一场空,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可是你们在一起十年,她应该也是爱你的。”祁饱饱试图从自己有限的情感认知里,找到一些安慰阁格的话。
“他还在等她。”阁格的声音依旧低沉,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应祁饱饱。话语里,满是复杂难辨的情绪。
祁饱饱一时语塞,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阁格,感情的事于她而言本就是一团迷雾,太过复杂。“我要写试卷了。”她拿起桌上的试卷,试图用忙碌来掩盖此刻内心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