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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毫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谢大夫人救命之恩!奴婢谢大夫人救命之恩!”
言罢也不等人回应,兀自哐哐磕起头来,把屋内的小厮都看愣了。
魏氏轻咳了一声,晃悠着茶杯,朝李嬷嬷递了个眼色。
李嬷嬷上前将鼠毫扶了起来,“收着些,大夫人还有话要问你。”
“是嘞,是嘞!”
鼠毫连声应着,用沾着血污的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睛,重新跪得端正。
魏氏喝完一盏茶,内心的主意亦已料定,挥手将屋内的其他人都劝了出去。
“你既知我救了你一命,更应该知道,我想听真话。”
魏氏搁下茶盏,拿帕子轻拭嘴角,定定看着地上的鼠毫道。
“眼下没有旁人了,你且说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嬷嬷替大夫人开口问道。
“大夫人,李嬷嬷。奴婢是三爷的通房,这孩子必然也是三爷的,奴婢不敢撒谎。”
鼠毫重重叩了个头,语气坚定答道。
见魏氏和李嬷嬷未有回应,鼠毫又继续解释道:“三爷来奴婢这里时,时常要避着三少奶奶的,免得听三少奶奶的唠叨,所以……所以奴婢的事,有很多次三少奶奶并不知情……”
魏氏心中已然有数。
林府管教下人,在男欢女爱方面极严。嬷嬷们巡夜的时候,每间空房、柴房、草垛,甚至园子里的草丛,都会提着大灯笼翻找一遍。
偷情之事,在府内很难发生。
鼠毫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若孩子真是林家老三的,季明如今命悬一线,给他留个后代,也算积德。
这也是李嬷嬷在摸出鼠毫是真怀孕后,魏氏要把人带回自己房里的缘由。
孙玉珍平时悍妒也就罢了,关键时刻得留个林家的种。
大房已经那样了,二房已不在家谱,三房若也如此,林国栋怕是也要责问魏氏。
因此,为着林家计,为着自己计,魏氏都要把鼠毫留下来。
“林府你是待不下去了。季明原本也让把卖身契还给你,谁想中间生出这么多差池。”
魏氏缓缓开口,同时注意着鼠毫的神情。
见鼠毫又要跪地哭求,李嬷嬷揪着鼠毫的领子几乎要将人拎了起来:
“大夫人自有安排,你先听我们把话说完。”
魏氏冲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林家的铺子和田庄大都变卖了,但想必以我的面子,还能给你寻个活计,你且在里面安置下来,生活用度,李嬷嬷会定期捎带给你。”
鼠毫红着眼眶,千恩万谢地磕了头。
林家已经卖给别人的商铺,现下对自己来说是最安全的,因为这是孙玉珍不会去的地方。
三少奶奶对自己用完即弃,季明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大夫人念着自己是她房里出去的人,自己的命,竟意外被魏氏给救了,令人唏嘘。
妙手堂。
许清扬一阵头痛难耐,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大堂里连只烛火都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