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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燕如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院，险些在门槛处跌倒。昨夜的暗战，她虽然全身而退，却也消耗了过多心力和体力。
"叶如歌...不可能..."她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袖口。张清风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她的心口。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那个共同嬉戏玩闹的伙伴，那个在她最艰难时刻给予支持的人，怎么可能是穆国的暗桩？
燕如烟倒在榻上，没有力气更衣。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不只是因为昨夜那场殊死搏斗中被刺客狠狠踹了一脚，更是因为内心翻腾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小姐！"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丫鬟绿萝端着热水盆匆匆走来，"您这是怎么了？衣服都破了，脸上还有伤！"
燕如烟摆摆手，强撑着坐起身来。"无妨，小伤而已。"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虚弱，"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伤痕累累的身体，燕如烟却感觉不到半分舒适。水中倒映的脸庞憔悴不堪，一道细长的血痕从眉角延伸至颧骨，那是昨夜与刺客缠斗时被割伤的。更令她担忧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处有一种异样的疼痛，每当她运用读心术，这种疼痛就会加剧。
"过度使用读心术的后果吗..."她苦笑着自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读心能力帮她度过了无数危机，但此刻，她却清晰感受到了身体发出的警告。
沐浴过后，燕如烟坐在案前，一边整理昨夜的所见所闻，一边调配药丸。现代医学知识与古代药材的结合，使她能够研制出一些奇效药物。但她深知，对于自己体内的隐疾，这些药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治。
"小姐，张将军求见。"绿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燕如烟微微皱眉："请他到花厅稍候，我随后就来。"
接见张清风之前，她必须先整理思绪。昨夜那场激战中的疑点太多：陆毅那个看似懦弱的"废材公子"居然是穆国的内应；紫衣使者身份依旧成谜；叶如歌...她的心又是一阵绞痛。最后那支破空而来的羽箭，又是谁射出的？
花厅中，张清风正襟危坐，眉头紧锁。见燕如烟进来，他站起身："燕大人，您的伤...没事吧？"
燕如烟摇摇头，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无碍。昨夜的事，你调查得如何了？"
张清风沉声道："那些被擒获的刺客，已经全部处置完毕。他们供认，此次行动确实针对您而来。"
燕如烟冷笑一声："穆国真是好大的手笔，派出这么多刺客，就为了除掉我一个女御医？"
"他们忌惮的不是您的医术，而是您的读心能力。"张清风的脸色越发凝重，"根据刺客交代，穆国的紫衣使者早就知晓您能洞察人心，视您为最大威胁。但更令人担忧的是..."
他停顿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燕如烟："据他们所言，陆毅并非普通内应，而是穆国安插在我国多年的卧底，地位极高。而叶如歌..."
"够了！"燕如烟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涌现一丝血丝，"我不信！叶如歌若真是内应，为何多次帮我脱险？她若真想害我，早有无数机会！"
张清风叹了口气："燕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眼下局势危急，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
燕如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穆国的刺杀计划。"
"我已派人严加防范，皇宫内外都有暗哨把守。"张清风道，"不过，有个情况您必须知晓。"
"什么情况？"
"昨晚的假璇玑图已被盗走，但我们故意留下的线索也被敌人发现。"张清风神色凝重，"他们现在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恐怕会有所改变。"
燕如烟眉头紧锁："这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先机。"她想了想，问道："刺客们可曾提及太后娘娘？"
张清风摇头："并未直接提及。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怀疑宫中还有更高级别的内应。"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绿萝急匆匆跑进来："小姐，不好了！钱颖小姐派人来传话，说是发现了权贵余孽的动向，让您立刻前往她的府上！"
燕如烟与张清风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钱颖是商会老板，与各方势力都有往来，消息灵通。若她发现了什么，必定非同小可。
"我即刻前去。"燕如烟起身道，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形不稳，险些倒下。
张清风疾步上前扶住她："燕大人，您的身体..."
"我没事。"燕如烟强撑着站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昨夜消耗过度，休息不足罢了。"
张清风神色担忧："您这样的状态，实在不宜外出。不如我先去钱颖府上探查情况？"
燕如烟却坚持道："不，我必须亲自去。钱颖与我有约定，若非紧急情况，绝不会轻易召唤我。况且..."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关于叶如歌的事，我必须亲自查明真相。"
张清风见她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应允："那我陪您同去。"
"不必。"燕如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负责保障皇上安全，我自己去钱颖府上便可。"
张清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请务必小心，我会派几名可靠的侍卫暗中保护您。"
燕如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这朝堂之上，早已没有什么可靠之人了。"
离开自己的小院，燕如烟乔装打扮，换上一身寻常女子的装束，悄然出了宫门。都城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商贩吆喝，一派繁华景象。没人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正暗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惊天风暴。
燕如烟的脚步有些虚浮，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加快了前行的速度。街角处，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
"出来吧。"她忽然停下脚步，淡淡道，"跟了我这么久，不累吗？"
街角的阴影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叶如歌。
"如烟...我..."叶如歌的脸上满是犹豫和复杂，欲言又止。
燕如烟凝视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启动读心术想要探查她的真实想法。然而，就在读心术发动的刹那，她的胸口猛地一阵剧痛，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切割。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如烟！"叶如歌惊呼一声，快步上前搀扶，"你怎么了？"
燕如烟咬牙强撑，推开她的手："别碰我！你与穆国的刺客勾结，想要害我，不是吗？"
叶如歌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深深的受伤："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害你？"
燕如烟冷笑道："刺客亲口交代，你是穆国的暗桩，潜伏在我身边多年。昨夜的行动，就是你泄露的情报，对吗？"
叶如歌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的！如烟，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绝不是穆国的暗桩！我一直在保护你啊！"
"保护我？"燕如烟讥讽地笑了，"那昨晚最后那支羽箭，也是你的保护吗？"
"什么羽箭？"叶如歌一脸茫然，"我昨晚根本不在那里！我一直在追查陆毅的行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