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女帝

第159章 重温旧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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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聪慧。”虞思齐躬身道。

“朕还没说顿悟什么,先生就说朕聪慧。可见跟那些人学了不好。”凤衔珠调侃道:“也学会了阿谀奉承。”

“臣教过不少学生,能在讲解之后有所感悟的,十之一二。陛下有所顿悟,当得起聪慧二字。”虞思齐面不改色继续夸道。

凤衔珠放下笔,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虞思齐也在下手落座后才道:“难怪这世间人人想做帝王。昔日我在宫中念书,见到虞先生就像猫见了老鼠,望风而逃。没想到今日做了皇帝,倒成了难得的好学生了。”

“陛下是璞玉,昔日光华内敛,但臣一直在关注陛下。”虞思齐略微软了声调:“前些日子,大议政时,邓大人还拿出了当初陛下在颍川与百姓对谈的记录,是明君之问。只是大约臣面目可憎,不得圣心。”

这话以退为进,说得凤衔珠本想阴阳他的说辞堵在嘴里,只得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近日后宫事多,听先生讲书道,未免想到人事。嘉禾去青龙山那么久了,我心里惦念着他,也想着他的好。”

凤衔珠说着叹了口气:“先生,当初为何要逼平川?”

“臣知陛下心爱贵侍君。但当时的情形,大将军形同谋反,不退一步,恐怕朝野哗然。”虞思齐没了当日的凌厉:“更何况,虽然陛下信任大将军,但为君王,最忌军权旁落。陛下是战场上身先士卒得来的天下,应该是军队的唯一主人。”

“平川不会和朕争,已经收回来的朕也不会再放手。这些事,朕心里有数。只是……”凤衔珠犹犹豫豫地试探:“正如先生所说,这后宫中也要一些有退路的人才行。”

“陛下念旧,是我们做臣子的福气。说到底,大将军交了权,朝野又有谁总盯着陛下的内帏?贵侍君这样的贤德之人,定能震慑心怀不轨的佞臣,照拂好后宫。”虞思齐也不掩饰,自己就是来给玄嘉禾说话的。

“真正的贤德,又有几人是先生这样的。是朕没福气,得不了先生这样的君后,只能是操心劳碌的命了。”凤衔珠说着站起身,走到了已经神色惶恐跪下的虞思齐面前,伸手扶他起来。

“朕开个玩笑,瞧把先生吓的。”她调侃道:“朕哪里敢染指先生。”

虞思齐却罕见地没有激烈推辞,只是低着头,半晌才道:“臣与陛下曾有师生之名,若是进宫侍奉,恐污陛下圣明。”

凤衔珠心有所动,她试探地贴近虞思齐的身侧低声道:“那按先生的意思,不进宫侍奉,就在麒麟阁重温旧梦,倒也未尝不可,是吗?”

虞思齐没有说话。不拒绝,就是接受。

凤衔珠也沉默了,寂静中,她伸出手抚上了虞思齐的喉结,看着男人脸色微红但却没有说话,突然笑了起来,虞思齐仍是垂首,一言不发。

手从喉结划到了衣襟:“那请先生先到暖阁,我们再细细谈谈书道。”

女帝和帝师习字习到了暖阁,这消息对别人是秘密,对麟非时却不是。

尽管麟非时一向情绪稳定,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气得砸了手边的杯子。

于濯枝却难得没有说凤衔珠的坏话:“少爷,女帝虽然后宫荒唐,但是对虞思齐却一直十分尊敬。若是虞思齐想,就是君后之位也未尝不能一争,何苦以这样的方式侍君?”

麟非时看向他,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是在做给我看?”

“倒也不一定是针对少爷。女帝其人,表面上看风流多情,实则心狠手辣。看似沉迷男色,但她绝对不会多余临幸任何一个人。她的一切行为都有政治动机,少爷至今还看不明白她吗?”

于濯枝咬牙切齿道:“她是一台精密的政治机器,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感情因素影响她对朝政的判断。包括冒天下之大不韪修改储君选拔的方式,就是在敲打我们。但我不信她真能将打下来的天下传给外姓人。”

“如果是真的呢?麟家人已经被她杀光了,如果她不生下我的孩子,那麟家就彻底绝后了。”麟非时还是有些焦虑的:“如今她若是招虞思齐为入幕之宾,将来说孩子是他的,那麟家就没机会了。”

“她不生,公子不能……”于濯枝后面话没说完,麟非时脸色一变道:“我可是君后,你让我……”

“她有后宫佳丽三千,公子不过是生个女儿寄养在外大臣家。公子又不用十月怀胎,有私生女又有何难?以后送进宫选储君,再认养在自己名下,女帝死后,未尝不能光复天地。”

“不行。”麟非时一口拒绝。

“公子!”于濯枝有些气急败坏:“她如此刻薄寡恩,您这怎么还为她守身如玉起来?”

“和这些没关系。”麟非时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甚至站了起来,向一旁走了两步道:“以后不许再提此事。”

“难道公子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于濯枝恨铁不成钢,自家公子关键时候不知是道德感上头还是恋爱脑晚期,居然拒绝他这样的绝世妙计。他甚至选哪家的女儿都想好了。

“我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麟非时看着翔鸾殿的方向:“我不会苟且偷情,让一个私生子光复麟家。”

于濯枝此时的母语是无语。

“公子!你光复了麟家!登上帝位封孩子的母亲为皇后,不就不是私生子了?甚至您夺位之后,另立婚生太子不也一样吗?”于濯枝恨铁不成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日勾践为复国,卧薪尝胆,您不过是生一个私生子而已。”

“不必多言了。”麟非时打断了他:“如今我麟家已经被她杀光了,如果不能用血脉承袭大统,朝野势力哪有那么容易就支持我们?”

说着他讽刺地笑了一下:“我一个家族遗孤还是你,一个幕僚?我们两个若不是手握凤氏与麟氏结合的继承人,凭什么造反?如今连着后宫都压不下去,还企图摆平朝上那些跟着陛下杀出来的虎狼?”

于濯枝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不是绝对的道理。就算有这个打算,多备一个私生子,又有何不可?

麟家人虽然被杀光了,但故旧门生也不是全都散了。麟家数百年风光,总还有一些支持者,要不麟非时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坐上君后之位。

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如此刻的麟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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