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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作业本重重砸在讲台上，梅梅老师耳坠在日光灯下晃得厉害：「瑞峰你最近怎么回事？函数题连着错三遍！」
我盯着她白大褂下露出的浅绿丝巾——那是去年教师节我送的礼物——喉咙发紧：「昨晚...您不是让我多去医务室帮忙整理药材？」
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粉笔灰在光束里沉沉浮浮。她指尖划过我草稿本上的涂鸦，那里画满了七叶一支花和鱼腥草的简笔画：「整理柴胡需要到凌晨两点？你当我认不出药柜第三格少了的熟地黄？」
「老师，杜仲的丝...」我故意扯断半截话头，看着她的耳尖瞬间充血。上周在中药储藏室，她教我辨认药材时，我确实故意拉断了那些白色丝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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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市三好学生申请表。」她的钢笔尖在「师生评价」栏悬了十分钟，墨迹晕染成乌云形状：「卢布，我们不该...」
雨点砸在窗台的虎皮兰上，我把玩着锁孔里偷配的钥匙：「何爷爷说过，鱼腥草解得了热毒，解不了心火。」忽然贴近她发梢轻嗅：「您泡的甘草菊花茶，比小时候还香。」
她的教案哗啦散落一地，钢笔滚到我脚边：「别拿济生堂的事威胁我！当初要不是你装病...」
「是老师先给我擦眼泪的。」我捡起钢笔，在申请表背面画了朵扭曲的七叶花：「那天下着雪，您的手套有薰衣草味，说会永远当我的知心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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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梅梅，妊娠6周！」护士的喊声穿透走廊。我攥着B超单撞开配药室的门，却看见她正把熟地黄切片塞进粉碎机。
「这孩子...」她的白大褂沾着棕褐色药汁，声音比研磨中的甘草还沙哑：「不能像你当年那样，靠偷藏作业本活着。」
我盯着粉碎机里翻卷的杜仲丝，突然想起父亲的话：「当年梅老师把你藏在济生堂三天，她父亲差点打断她的腿...」
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我夺过她手里的当归切片：「明天我就转学，像94年那个男生一样。」
「不一样！」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陷进皮肤：「他说要带我私奔时...我才知道当年父亲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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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师...我攒了三个月的早餐钱“瑞峰突然拽住正在整理教案的梅梅，指甲深深掐进她米色针织衫的袖口，“就为了买这张演唱会门票。“
梅梅触电般甩开他的手，教案散落一地。黄昏的光线从教室后窗斜斜切进来，把两人身影钉在黑板报的“教师节快乐“几个粉笔字上。
“周瑞峰同学，请你注意师生距离！“她弯腰时马尾辫扫过发烫的耳垂，捡教案的指尖微微发抖，“上周你故意留到最后的数学作业本，夹着花瓣标本的事我还没找你父母...“
“您明明收下了！“少年突然提高的嗓音惊飞窗外麻雀，“那天您把山茶花标本夹进《傲慢与偏见》第137页，我看见了！就是简·伊丽莎白在雨中拒绝达西那段！“
梅梅扶着讲台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在绿色绒布上划出五道白痕。空调出风口呼呼作响，却吹不散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丈夫结婚纪念日那瓶香水同样的味道。
“老师也喜欢逃跑计划乐队吧？“瑞峰从书包掏出两张褶皱的VIP票，金属票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平安夜那场，您说丈夫要值班...“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就像去年圣诞节，您在教研室通宵批卷子那次？“
梅梅猛地后退撞翻粉笔盒，彩色粉笔骨碌碌滚到少年球鞋边。这个角度她能清楚看见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内侧，用圆珠笔画着极小的心形图案——和她上周没收的草稿纸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老师不想知道我怎么拿到您家备用钥匙的吗？“少年忽然笑起来，虎牙闪着珍珠贝似的光，“师父亲自给的，他说梅梅总忘带钥匙...“
窗外传来值日生拖动垃圾桶的声响，梅梅突然抓住他手腕往器材室拽。铁门合拢的刹那，黑暗中响起她急促的喘息：“平安夜几点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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