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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青说:“水里,乌蹄莲是养在水里的。”
“水里?”
哪个水里呢?这个宅子里有荷塘,有水缸,这么多水呢,而且像乌蹄莲这种名贵的东西肯定不会随便放在外面风吹雨打的,离颜一定会将它好好放置起来的。
我扶着封长青走出了地牢,来到了破败的院子里,月上中天,月光倾泻满地,像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样……
水面?!
“阿青,乌蹄莲一定是长在水里的吗?你见过吗?”我问封长青。
封长青有些诧异:“没有,我也只是听说,怎么了?”
“你看,”我指着院子里,“像不像一个水面?”
封长青凝视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扶着封长青往院子里走去,走到中间的时候月光翻涌,好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地面的杂草喷射出无数个豆大的水珠,全都停在空中,围绕着我们,我与封长青面面相觑,都被这景象惊到了,然而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地面突然塌陷,变成了柔软的锦缎一样,所有的水珠瞬间落下,月光光芒大增,洒在地面上,地面变成了一面折射着光芒的镜子,我与封长青一起掉了下去。
掉下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镜子下面是水!像深海一样,月光从水面照进来,一束银白的光束在水中游动。
“封长青!”
我在水里大声喊着,竟然还可以出声,也对,我又不是人,既不会被水呛,也不会淹死,可是封长青这个肉体凡胎就不一样了。
“封长青!阿青!”
我在水里快速游动着,手脚并用,跟一只大蛤蟆一样。
然而水里除了水就是那一束月光,没有来处,没有尽头,我根本看不到封长青的身影。
“封长青!封长青!”
我焦头烂额地在水里打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该不会淹死了吧?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在水里估计也游不起来,我有点泄气了,垂着手不再划动,任凭自己往下坠。
我很难过,封长青是为了救我跟书生才死的,他虽然是个杀手,杀了很多人,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但是好歹也救了我,何况他的身世那么可怜,他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啊!还那么年轻……
我很想哭,于是四肢百骸再次微微地疼了起来。
就在我一直往下沉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搂住了我的腰,我震惊地看过去,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想死啊?”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讥讽。
我一把抱住他,高兴地大喊:“封长青!太好了!你没有死!太好了!”
封长青身躯一紧,有些不自然地将我拉开,眼神闪躲,嘴里嘟囔,“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