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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捏着烧焦的蓝雪草叶片踏入刑部地牢时,吴绮言正用银刀剖开假“顾朗程“胸口的刺青。靛蓝染料渗入肌理,与溃烂的皮肉搅作一团,竟生出妖异的荧光。
“这不是普通刺青。“吴绮言刀尖挑起丝缕腐肉,“蓝雪草汁混了溟雪族秘药,遇血则活。“她将染血的刀刃浸入琉璃盏,淡蓝液体顿时沸腾如滚油。
姜昀突然从阴影中闪出,掌心玉骨折扇“唰“地展开,挡住飞溅的毒液:“三日前截获的漕船货箱里,有燕王府令牌不假,但这刺青图腾......“他扇面翻转,露出背面鎏金绘制的星象图,“与宇文思淼书房悬挂的《河洛星宿图》,差了二十八宿中的危月燕。“
地牢深处忽然传来铁链挣动声。被缚在刑架上的溟雪族杀手突然睁眼,溃烂的嘴角扯出诡笑:“危月燕临,蓝雪覆京——“话音未落,他胸口刺青竟如活物般蠕动,荧光暴涨间,整具身躯化作靛蓝烟雾消散。
“是蛊!“姜宴疾退三步,袖中淬毒银针已钉入石壁。烟雾触及银针瞬间凝成冰晶,落地摔作齑粉,当中裹着半截挣扎的蛊虫。
翠兰提着食盒进来时,正撞见这诡谲场面。她手中盛着杏仁豆腐的青瓷碗“当啷“落地,乳白膏体泼洒处,蛊虫残骸竟重新聚合成形,朝着窗外月光疾射而去。
“追!“姜昀大氅翻飞间已跃上窗棂,却见那蛊虫化作的蓝光直扑燕王府方向。更远处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巡火营正押送三百个贴着“江南贡米“封条的檀木箱,朝皇宫西侧门缓缓行进。
燕王府·听雨轩
宇文思淼摩挲着檀木匣中的相思豆,忽觉心口刺痛。推开轩窗刹那,一道蓝光没入案头《快雪时晴帖》,临摹到一半的“神“字突然渗出靛蓝汁液,在宣纸上洇出溟雪族图腾。
“殿下!“孙远破门而入时,正见自家主子以笔蘸墨,在急速腐败的宣纸上疾书:“速查朱雀大街贡米车,箱中非粮,乃溟雪族......“
“蛊“字未落,宇文思淼突然咳出靛蓝血沫。孙远慌忙去扶,却被他反手扣住腕脉:“即刻传信万山老人,就说他二十年前埋在江南的种子,如今要开花了。“
姜国公府·观星台
姜宴将改良后的蜃芝投入琉璃盏。蓝雪草粉末与氰化物溶液相遇的刹那,星图中危月燕的位置突然迸发强光。吴绮言腰间的玄铁虎符无风自鸣,与月光共振出《破阵乐》的旋律。
“是共鸣!“姜宴抓起实验记录,“蓝雪草碱在特定频率下能与金属产生量子纠缠,这根本不是毒药,是......“
“是时空锚。“姜昀突然出现,手中攥着从贡米箱暗格找到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指向观星台,表面蚀刻的二进制代码,赫然是姜宴前世实验室的坐标。
吴绮言忽然拔剑斩向虚空,剑锋过处竟撕开一道泛着蓝光的裂隙。裂隙那头,现代手术室的无影灯刺目耀眼,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与更漏声诡异重叠。
“系统漏洞还剩三个时辰。“姜昀将罗盘嵌入星图,“要救宇文思淼,就得先修复这个时空bug——蓝雪草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是有人从未来带回来的因果律武器!“
朱雀大街·子时
伪装成贡米车的檀木箱同时炸开,数以万计的蓝雪蛊虫如银河倒泻。巡火营众人还未来得及举盾,蛊虫已钻入铠甲缝隙。万城眼睁睁看着同僚们瞳孔泛起靛蓝,转身将兵刃对准百姓。
混乱中,姜宴逆着人流狂奔。她腕间电子表投射出全息界面,倒计时悬浮在血月之上:【02:59:59】。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箫声,抬眼望去,宇文思淼正立于屋脊,玉箫吹奏的竟是《青玉案》变调。
“接着!“他凌空抛来染血的《快雪时晴帖》。姜宴展卷刹那,当代化学分子式与古代星象图在纸面交织,危月燕的位置缓缓浮现一行小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檀月。“
蛊虫风暴突然凝滞。长街尽头有女子踏月而来,素手扬处,豆腐清香弥漫京城。宇文思淼的玉箫“当啷“落地,他望着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终于吐出哽了三年的呼唤:“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