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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霖然得知张琪的药被人动了手脚,顿时怒发冲冠。他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微微抽搐。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弹跳起来,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在我张府这般肆意妄为,对琪儿下此毒手!”他转头看向护院长庞斌,大声吼道,“庞斌,给我彻查此事!从药材采买,到熬药、烧火的每一个环节,所有经手的下人和丫头,一个都别放过,务必要把幕后黑手给我揪出来!”
庞斌身材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平日里负责张府的安保事宜。他为人忠心耿耿,手段也颇为狠辣。此刻,他抱拳应道:“是,老爷!属下必定全力以赴,誓要揪出那幕后恶贼!”言罢,他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展开了调查。
庞斌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他首先从药材采买环节入手,将每一个与采购相关的下人都仔细盘问了一遍,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熬药的伙房。伙房里,负责烧火的小厮、切药的丫鬟,都被他一一叫去审问。然而,几天过去了,他却毫无头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庞斌一脸沮丧地回到正厅,向张霖然汇报:“老爷,属下已将所有相关之人都查了个底朝天,实在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那些下人也都赌咒发誓,坚称自己与此事无关。”
张霖然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他看向一旁沉思不语的李宁,问道:“先生,您确定是汤药出了问题吗?为何我们查得如此仔细,却还是一无所获?”
李宁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张员外,汤药我亲自尝过,其中确实有寒心草的成分。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却寻不到寒心草的踪迹了。”
正在这时,张琪的贴身丫鬟小柔匆匆来到正厅。她神色焦急,见到张霖然和李宁后,赶忙行礼说道:“老爷,李先生,昨日小姐喝了汤药便出了事。今日大夫人在旁仔细监督,可汤药熬好后,我们还是决定先请李先生过目。”
李宁听闻,赶忙看向小柔手中的汤药。他接过汤碗,用汤匙舀起一勺,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没错,汤药中仍有寒心草的成分。”他看向小柔,问道,“小柔,你详细说说今日熬药的过程。”
小柔连忙说道:“今日全程都由大夫人林氏在旁监督,从药材放入药罐,到添水、烧火,大夫人片刻都未曾离开。药熬好后,也是大夫人亲自看着倒入碗中的。”
李宁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这背后之人手段如此隐秘,竟能在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迅速起身,说道:“走,去伙房!”血厉、张霖然、庞斌以及管家徐伯,都急忙跟着他来到伙房。
此时,林氏还在伙房旁边监督丫鬟熬药。看到众人前来,她一脸担忧地问道:“李先生,是不是又发现什么问题了?”
李宁没有回应,径直走上前,将汤药倒入瓷罐内,又用滤纱把药渣取出。他佯装仔细检查药渣,实则悄然运起炼神一层巅峰的神识,仔细探查。然而,药渣中依旧没有发现寒心草的痕迹。就在他感到疑惑之时,神识扫过熬制汤药的药罐,隐隐察觉到其内有寒心草的气息散发出来。他心中一动,又连忙扫过其他六七个药罐,发现都有寒心草的气息。
“此人手段当真厉害。”李宁心中暗自惊叹。这些药罐都是紫砂烧制,罐壁细腻且透气,那人竟想到将寒心草汁液溶于水中,再把药罐浸泡其中,如此一来,药罐壁就会附着寒心草药力。由于其含量极为微小,常人根本无法察觉,若不是李宁身为修仙者,拥有如此强大的神识,寻常凡人医者断无可能发现。
他当即问徐伯:“徐伯,平日里是何人负责清理药罐?”
徐伯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是王阿七那个丫头,这些药罐平日里都是由她负责清洗和整理。”
李宁看向张霖然,说道:“张员外,调查此女或许就能知晓真相。”
张霖然立刻吩咐庞斌:“把王阿七给我带来!”
不多时,王阿七被带到了正厅。她是个年轻的丫鬟,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此刻却满脸惊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庞斌瞪着她,大声喝道:“王阿七,说!是不是你在药罐上动了手脚,往小姐的药里加了寒心草?”
王阿七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老爷,庞爷,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做……”
张霖然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说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嘴硬!若不是你,药罐上怎会有寒心草的气息?”
王阿七只是哭着喊冤,庞斌见她不肯招认,顿时恼羞成怒,对她动用了严刑拷打。然而,无论庞斌如何折磨,王阿七始终咬紧牙关,关于幕后之人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最终,王阿七竟被折磨致死,他们也没能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张霖然看着死去的王阿七,心中又气又无奈。他心里明白,此事必然与其他四房太太脱不了干系。在这个庞大的商贾之家,四房太太一直对家产分配虎视眈眈,生怕张琪病好后,在将来的家产分配中影响她们的利益,所以才想出这般阴毒的手段。
张霖然将四房太太叫到了一起。正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张霖然面色冰冷如霜,目光逐一从每一个太太脸上扫过,冷冷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琪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轻饶。即便张琪不在了,该是林氏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最好想清楚,别再做这种蠢事,否则,休怪我不顾多年夫妻情分!”
四房太太们都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是。大太太林氏坐在一旁,眼中含泪,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其他几位太太,表面上一副认错的模样,可眼底却隐隐闪烁着不同的神色,也不知她们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李宁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担忧。虽然暂时发现了药罐的问题,但幕后之人如此狡猾,恐怕不会轻易罢手。张琪的寒疾本就棘手,如今又添此等麻烦,往后的治疗之路怕是更加艰难。他深知,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既要治好张琪的病,又不能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送走四房太太后,张霖然来到李宁面前,一脸愧疚地说道:“李先生,此次让您见笑了。家中出了这等丑事,还连累琪儿受苦。往后还望先生多多费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琪儿的病。”
李宁点头说道:“张员外放心,我既然已经介入此事,定会竭尽全力。只是这背后之人手段阴险,往后还需多加防范。我会重新调整药方,尽量减少使用药罐熬药,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回到住处后,李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必定充满了挑战。他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一边保护张琪,一边寻找彻底治愈她寒疾的方法。而血厉则在一旁静静地守护着,他看着李宁沉思的模样,心中明白,接下来的路将会十分艰难,但他也下定决心,会一直追随李宁,共同面对所有困难。
从那以后,李宁更加用心地照顾张琪。他重新调整了药方,采用了一些不需要药罐熬制的剂型,比如将药材研磨成粉,制成药丸。他每日都会亲自监督药丸的制作过程,确保万无一失。同时,他也时刻留意着张府的动静,以防幕后之人再次出手。
在这段时间里,张琪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些好转的迹象。虽然寒疾依旧顽固,但在李宁的精心治疗下,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也能偶尔下床走动了。这让林氏和张霖然感到十分欣慰,对李宁也愈发感激。
然而,就在李宁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张府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一日,张府的下人突然来报,说在后花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张霖然和李宁等人赶忙来到后花园,只见井边围了一群下人,个个神色惊恐。张霖然让人将尸体打捞上来,发现竟然是张府的一个小厮。这小厮平日里负责在后花园打扫,为人老实本分,不知为何会死在井里。
李宁看着这具尸体,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仔细检查了尸体,发现小厮的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但面色青紫,似乎是中毒而死。他心中暗自思索,这会不会又是幕后之人的阴谋?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无论如何,张府如今已然危机四伏,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保护好张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