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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因勉强没露出狰狞的表情，攥着拳头说：“景执明，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四次了，整整四次，景执明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
难不成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避如蛇蝎，所以反而对她更感兴趣了？
早知道应该用些委婉的手段，让他先讨厌自己才对。
秦慧因脸色极差，连觉得景执明说的也有几分在理的父母都不敢吭声。
唯有景执明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垂眸低声说：“秦小姐，外界流言蜚语确实困扰人，景某自认不是什么恶人，你又为何屡次百般嫌弃我？”
他又摆出那副可怜模样：“若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大可以说出来，我自会努力去改。”
秦慧因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有些像是柳姨娘在其余人面前，哭诉她百般为难折磨她的时候的样子。
但她又说不出自己究竟对他哪里不满，总不可能把几十年后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也不能说他昨天擅闯她的房间，还砸晕她的侍女。
主要还是这家伙装出来的形象实在是太好，自己就算再怎么贬低他，他们也不相信，反而会给他找补无数种托词。
“外界喧嚣纷扰，不劳烦您费心，毕竟我确实决心与你再无瓜葛，这点后果，我还是承担的起。”
其实就算一直这样说下去，她也不在乎。
不过既然给爹娘造成困扰，那就把事情给解决。
秦慧因想着景执明昨晚吓唬自己的模样，心底更是厌恶，学他昨日的模样打量他几眼，冷笑着询问：“昨晚一共就我们几个人，你提亲也不是什么大张旗鼓的事情，能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还真是奇怪啊。”
从听到有人因这件事嘲讽她的时候，她就往景执明的身上怀疑了。
一个能从官场中身居高位的人，手里能有多干净？
只要能达成他想要的目的，景执明才不会在意用什么手段。
她眼底的警惕是那样清晰，景执明却依旧没被唬住，而是叹气道：“你怀疑，是我做的？”
“抱歉，我本想着将要迎娶心上人，太过欢喜，同僚间小酌几杯，就将此事说了出去。”
“我既然是有心迎娶，自然不会遮遮掩掩。说是大张旗鼓，也不为过。”
“倒是你，分明最喜欢轰烈热闹，为何又觉得我会在此事上，这样含蓄？”
每句话都像是推心置腹，显得他情深意切。
可偏偏让秦慧因觉得陌生，又有几分好笑。
是他说不喜欢铺张浪费，连件华美的衣服、首饰都不许她穿，又在有了柳姨娘后嫌弃她朴素简陋，不懂讨人喜欢。
也是他说，京中太多人对他虎视眈眈，不许给人落下话柄，让她连给父母贺寿，都无法亲力亲为，那礼物寒酸让她无颜，与父母最后见的一面也是不欢而散。
朝夕相处二十余载，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景执明也会嘴甜，也知道女子究竟想要什么。
“因为你又不喜欢我。”她微笑着说，“景执明，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过去。”
骗尽她的感情，让她为他操持一生，为他生儿育女，又在她容华老去的时候与人说，从未爱过她，只是少年叛逆，非要与家中作对，才特意迎娶她这么一个，最被家里瞧不上的武将家女子。
景执明似乎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嘴唇微张，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