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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的兽皮帐篷静立在辽军大营的深处。
帐壁以千年乌木为骨,覆着漠北特产的黑貂皮,密不透风,将帐外的风啸、马嘶、士兵操练的喝喊尽数隔绝。
帐内并无多余陈设,只在中央铺着一张整张的白虎皮褥。
其上,萧峰盘膝而坐,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杆历经百战、从未弯折的长枪。
他的玄色劲装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随着呼吸的细微起伏轻轻颤动,鼻息若有若无,仿佛已与这静谧的空间融为一体,又仿佛早已脱离了这方天地的束缚。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不再是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的流转,也不是斗转星移的交替。
帐角悬着的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着的清神香是西域进贡的珍品,烟气呈淡青色,如丝如缕,缓缓升腾,却在萧峰周身三尺处诡异地凝滞,而后顺着他周身的气流,绕成一个个细密的圆环,久久不散。
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曾有的铁血与沧桑,只剩下一种极致的沉静——那是将外界所有纷扰都彻底摒弃,连自身的存在都快要遗忘的境界。
所有的精神都向内收敛,如同一面被千年清泉反复涤荡的上古琉璃明镜,镜面上没有丝毫尘埃,没有半点杂光,清晰得能映照出他体内经脉的每一寸纹理,每一处窍穴的开合。
而在这“镜面”之中,最耀眼的,便是那股煌煌磅礴、如江海奔腾的力量——开国龙运。
这龙运并非实质,却有着远超实质的存在感。
它通体呈璀璨的赤金色,流转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龙在其中蜿蜒游走,鳞片上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每一次摆尾,都带起细微的龙吟,那声音不刺耳,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仿佛能让枯木逢春,让荒漠变绿洲。
它从萧峰的丹田气海出发,顺着奇经八脉缓缓流淌:过会阴,如春雨润田,滋养着根基;
走脊椎,似巨龙盘柱,撑起了整个身躯的阳气;
上百会,若骄阳悬空,将煌煌正气散入四肢百骸。
萧峰的意识如同一个最专注的旁观者,细细品味着龙运中蕴含的每一缕意志。
那意志驳杂却又统一——有漠北草原上农夫渴望水草丰美、牛羊肥壮的质朴祈愿;
有辽军将士浴血沙场后,期盼天下太平、不再征战的深切心声;
有国中工匠渴望技艺精进、造出更利兵器、更坚城郭的执念;
有文臣们期盼辅佐明君、开创千古治世的抱负;
更有那开国君主耶律阿保机当年挥斥方遒,以铁腕打破草原部落的旧秩序,将分散的族群凝聚成一个强大王朝的磅礴气魄。
这些意志交织在一起,化作了“生”的信念,“创造”的动力,以及包容天下、海纳百川的堂皇正气,让萧峰的心神也随之激荡,仿佛亲历了大辽开国时的那段峥嵘岁月。
与此同时,他缓缓摊开的左手手掌,掌心向上,如托着一片无形的琉璃。
就在那掌心之上,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纯黑色气流正静静悬浮,而气流之外,是一层精纯无比的金色真气——
那是萧峰以自身巅峰武道修为凝结而成的“气罩”,层层叠叠,如同金色的囚笼,又似最坚固的壁垒,将那缕黑气牢牢包裹、封印,不让它有半分逸散。
这缕黑气,正是不久前他与慕容龙城决战时,从那霸道绝伦却又阴诡至极的“灭国龙气”中,以降龙十八掌的刚猛之力强行撕裂气劲,再以少林内功的醇厚底蕴死死锁住,最终截留下的一缕精华。
即便只剩一缕,即便被金色真气层层禁锢,它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死寂,如同一座荒废了千年的古墓,连尘埃都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那是怨恨,似无数在王朝覆灭中惨死的冤魂,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是不甘,像末代君主在国破家亡时,眼中最后的疯狂与执念,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
偶尔,黑气会微微蠕动,试图冲破金色气罩的束缚,每一次挣扎,都会让帐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几分,连那凝滞的清神香烟气,都要被冻得颤抖。
萧峰的眉心处,一缕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金色丝线缓缓透出——那是他毕生武道修为凝结而成的武道意志,纯粹、强大,且精准到了极致。
这缕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又似最敏锐的触角,一端探入他右臂的经脉之中,感知着那奔腾的赤金色龙运;
另一端则轻轻触碰到左掌心被禁锢的黑色龙气,深入其核心,探寻着那毁灭之力的本质。
他彻底沉浸在这种奇异的对比感悟中,物我两忘。
意识里,没有了萧峰,没有了帐篷,没有了大辽,只有两种极致的“运”在相互碰撞、相互映照。
赤金色的龙运如旭日东升,普照万物,所过之处,生机盎然;纯黑色的龙气如夜幕降临,吞噬一切,所及之地,万物凋零。
他看到了“生”与“死”的极致对立,看到了“创造”与“毁灭”的永恒博弈,也看到了堂皇正道与阴郁诡道的根本不同——前者如江海行舟,虽有风浪,却始终向着前方,滋养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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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如逆水行舟,看似迅猛,却终究是自取灭亡,毁灭一切。
一天过去了。
帐外,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帐帘,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黑貂皮的纹路缓缓滑落;
正午的阳光透过帐顶的缝隙,投射出一道细小的光柱,光柱中,尘埃飞舞,却始终无法靠近萧峰周身的气场;
傍晚的归鸟掠过帐篷顶端,发出几声清脆的啼鸣,却穿不透帐内的静谧。
萧峰依旧盘膝而坐,纹丝不动,仿佛一尊亘古便存在的石雕。
他周身的气息与掌心的两股力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金色龙运的生机与黑色龙气的死寂相互牵制,既不冲突,也不融合,就那样在他的意识中静静流淌。
两天过去了。
帐内的清神香已经燃尽了一炉,守在帐外的亲卫悄无声息地换了一炉新的,淡青色的烟气重新升腾,与之前的余烟交织在一起,在帐内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萧峰的衣袍上,落了一层极细的香灰,却没有被他周身的气流吹散。
他的意识愈发深入,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金色龙运中每一缕意志的来源,也能“听”到黑色龙气中每一声怨恨的嘶吼。
他开始尝试着将两种力量的一丝气息剥离出来,放在意识中反复比较——金色的气息温暖、厚重,带着包容;
黑色的气息冰冷、锐利,带着偏执。
每一次比较,都让他对“运”的理解更深一分。
三天三夜,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流逝。
帐外,从最初的喧嚣到深夜的死寂,再到黎明前的微亮,时间的痕迹在天地间流转,却仿佛与帐内的萧峰毫无关联。
这三天三夜,他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对两种“国运”的剖析之中。
他像一个最严谨的学者,反复拆解、组合、印证着两种力量的本质:
他发现金色龙运的核心是“聚”——凝聚万民之心,凝聚天地之气,凝聚王朝之力;
而黑色龙气的核心是“散”——消散万民之念,消散天地生机,消散王朝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