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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锤没有急着开口。他在观察，盯着秦京茹每一个反应，连细微到几不可见的面部肌肉抽搐都不放过。久经风浪的生活让他养成了这套本能，比起那些话语，他更相信眼神与下意识的肢体反应。
“看来你也解释不出什么啊，秦京茹。”他语气平缓，甚至带着一丝阴沉的笑意，“不过，刘岚，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刀上的血迹，你又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交给片儿警，偏偏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场面瞬时一僵。
刘岚的脸色也变了。她抿了抿嘴，嗓子眼发出些含糊的咕哝：“我……我不是怕被牵连嘛……再说了，这件事多复杂啊，怎么能随便……随便去乱说？”
“是啊，多复杂啊。”王大锤却是嘴角一扯，眼中透出一抹老练的狡黠，“就是复杂得让你第一时间收拾了刀子，却更忘了刀柄上恐怕还有你自己的指纹吧？”
刘岚突然瞪大了双眼，那藏不住的慌张让她的嘴唇哆嗦起来。四周围观的邻居们仿佛嗅到了新鲜的血腥气，议论声越发刺耳。
“刘岚，不是吧？你跑出来指认她，原来是为了转移视线？”
“啧啧，这也太狗咬狗了，可怜许大茂，死了也不得安生……”
这窃窃私语犹如针扎般刺在刘岚的背上，她猛然转头瞪向王大锤，愤怒得像是要扑过来撕咬他。但她终究没有冲过去，只是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大叫：“不、不是我！那天晚上我压根没进过许大茂的房间！别胡说八道！”
“那你总得说清楚，你看到了什么。”王大锤一步步紧逼，声线如低矮的风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既然敢跳出来指证秦京茹，那你当时究竟在哪儿？又干了什么？要是半句假话，我保证，你会比秦京茹还倒霉。”
刘岚的双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快崩溃了。她狠狠吸了口气，含混不清地呐喊：“我没杀人！我……我看见的……是……”
她吞吞吐吐了一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王大锤见状眯起了眼，却还未开口，巷子尽头忽然传来几声刺耳的脚步声，一道严厉的男声打破了僵局：“许大茂的案子，我看你们是越插越乱了！”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片儿警老张带着两个帮手气势汹汹地走进四合院，身后还竟然跟着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人群顿时大哗，秦京茹更是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叫：“妈？您……您怎么来了？”
那女人肃然站定，目光凌厉得像刀，直直射向秦京茹。她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直接让人惊掉下巴：“我要报案，许大茂这人命案……恐怕和我闺女脱不了干系！”
秦京茹的母亲，一个面色蜡黄，眼角布满皱纹的农村妇女，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她一把推开挡路的邻居，走到片儿警老张面前，声音尖利得像老旧的收音机：“我闺女亲口跟我说的！她杀了许大茂！我劝她自首，她不肯，非要躲回乡下！我这才连夜赶来报案！”
全场哗然。
秦京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王大锤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暗自盘算：这唱的是哪一出？
老张显然也被这突发情况搞懵了，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秦京茹的母亲问道：“你……你说什么？你闺女杀了许大茂？证据呢？”
“她亲口说的！还能有假？”秦京茹的母亲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起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她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对不起老秦家列祖列宗啊！”
“妈！你胡说什么！”秦京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猛地冲到母亲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秦母一把甩开秦京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许大茂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你为了霸占他的房子，居然……”
“我没有！妈，你疯了吗？”秦京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却怎么也解释不清。
王大锤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他注意到刘岚站在人群后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这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走到刘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低沉：“刘岚，现在该你说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岚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她似乎在挣扎，在犹豫，最终，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我看见秦京茹从许大茂的房间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刀上全是血！”
“你撒谎！”秦京茹尖叫，“你血口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