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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绮瞧见他，还愣了一下。
“你不是在国子监吗？怎么在这里。”
周泾延上前几步，先是问了，“听说城墙上炮火连天，陛下可有受伤？”
说完，他才又道：“攻城的炮声太大，学生们无心上课，祭酒大人便给我们放了三天假。”
“无事。”百里绮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
周泾延入了国子监后，倒还真有了那么几分书生文秀的样子。
她一开始不相信他会在国子监好好学习，后来发现他小考名次不错，国子监里最顽固的老博士，也对其赞不绝口后，倒还真让她刮目相看了。
周泾延瞧着陛下身披盔甲，脸上还沾了灰，虽英飒无比，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万金之躯，不该去城墙上冒险的，若有个好歹，要京城该怎么办。”
百里绮见他人不大，口气成熟，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怎么你也变成丞相大人那样啰嗦了啊，朕知晓了好吧，日后定然注意！”
周泾延哼了一声，少年恃宠的骄气又露了出来，身上的青色纱衣如春日般，使得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少年气。
代表着蓬勃、朝气、生生不息。
百里绮喜欢这样的朝气，令她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眼下的京城家家闭户，街道上只剩下了穿梭的士兵，肃穆而沉重。
这一抹少年神采，使得黑白的画卷，也变得彩色起来。
她看着少年，没头没尾的道：“国子监的春衣，倒是很衬你。”
周泾延眸光微亮，得寸进尺了两分。
他轻轻揪住陛下的衣摆，“那回了宫，陛下让制衣局再为我制几身这样的纱衣。”
百里绮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一连说了三个“好”。
回宫途中，百里绮在街道上见到了东方辞，他指挥着东方家的医师去四面救援。
马车停下，百里绮探出头来。
“东方大人，御医院的御医，也一并听你调遣，缺什么药材，一并开国库取。”
东方辞跪下来道：“是！”
这场攻城，攻了足足七天七夜，几座城楼被轰得只剩下了底座。
攻城士兵尸体，在护城河外，堆成了尸山尸海。
与之相比，晟平士兵的伤亡少了很多，但也阵亡了两千多士兵，受伤了三千多士兵。
这个结果比百里绮预想中的要好，但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宁东阵亡的士兵足以数万，公仪熙，为什么要做这样万本无利的决策。
虽然不知，但至少对京城是有利的。
百里绮下令，对阵亡士兵的家属进行大力抚恤，若家属不在京内，便由专门的部门，记录下，日后补上。
为此，她还下令在此次京城正中的十字路口上，高高竖立了一块碑，将阵亡士兵们的名字全部刻了上去，铭记他们为京城做的贡献。
晟平元年二月二十八日。
史称，元年之战。
七日后，百里绮身穿龙袍，头戴冕旒，携百官和士兵，在碑前，祭拜阵亡的士兵。
受伤的三千多名士兵，包着染血的纱布，眼眶通红地列于队伍中。
吉祥公公立在碑前，持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之士，为国捐躯，英魂不灭，昭彰天地……愿英魂安息，永垂不朽，亦望我朝将士，继承遗志，奋勇向前，保家卫国，安邦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