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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P>
楚王府的厨子倒也还拿得出手，这新出炉的糕点酥香可口，淑妃一连吃了好几块。</P>
明婵被柳嬷嬷带去教学，今儿她要学的是琴棋书画里的琴。</P>
“楚王殿下精通音律，尤爱古琴，你若连五音都识不全，又怎能和殿下琴瑟相和？”柳嬷嬷边走边训话，“李大人只有十天的教学时间，你得抓紧时间练习，在这十天里把古琴学会，到时候娘娘会亲自验收。”</P>
“柳嬷嬷，十天时间会不会太短了？我既不精通音律，也没摸过古琴，怎可能在短短十天学会？”明婵道。</P>
“有志者事竟成，你若无心学习，纵使给你十年时间，你也学不好。况且李大人是圣上都盛赞的宫廷乐师，其琴技天下无双，有这样优秀的老师教你，明小姐就别再推三阻四了。有这精神，不如留着多跟李大人学学琴技。”</P>
柳嬷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P>
明婵知道她们不会宽限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李大人学琴。</P>
这位李大人确实是宫廷里的乐师，但也并没有柳嬷嬷吹的这么神。当朝推崇礼教，宫廷里养着乐师数百人，而这位李大人只是其中一员，甚至连领队都算不上。</P>
不过这位李大人也出身书香世家，骨子里有股文人傲气，推崇门当户对嫡庶有别。</P>
对于淑妃娘娘请他指导阴差阳错获得王妃之位的庶女明婵，他心中多少带着些轻视之意，教导起明婵来也并不用心。</P>
尤其是看了淑妃对明婵的态度之后，更加没将这位楚王妃看在眼里。</P>
李大人敷衍地给明婵讲了一遍，甚至根本没有好好示范，便扔明婵在一旁自行练习。</P>
明婵叹了口气，“李大人，你刚才所说的这个音我不知该如何弹，可否指导一遍？”</P>
“我已经讲得够清楚了，你自己开小差没听，我无论讲多少遍，你也不会记住的。琴是有灵的乐器，愚者永远学不会，只有真正喜爱的人才能悟出琴音。你既无心学习，我也教导不了你。”</P>
李大人说了一通废话，便拂袖而去。</P>
明婵只得自己摸索。</P>
这琴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做工极为粗糙，琴弦甚至都没打磨好，明婵没戴指套，弹了会儿指尖便火辣辣的。</P>
柳嬷嬷拿着戒尺在一旁训斥：“明小姐，你可真是能耐，短短半个时辰，便将老师都给气走了。你才刚开始学呢，便想着偷奸耍滑，不好好听老师讲解，这样如何能学得好？楚王殿下才情无双，君子六艺样样不落，你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如何配得上殿下？”</P>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嬷嬷是在教训哪个宫女。</P>
“娘娘，我自知自己配不上殿下，要不你想法让殿下休了我吧！”明婵已经萌生退意。</P>
淑妃却以为她在威胁自己，怒道：“你竟敢以退为进，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奈你何？”</P>
“娘娘误会了，我并非以退为进，而是真心为娘娘、为殿下着想呀！我与殿下本就云泥之别，娘娘既如此在意，将我逐出楚王府，岂不两全其美。”</P>
至于是哪两全其美，明婵也没说。</P>
淑妃的心思被戳穿，羞愤不已，她确实恨不得明婵现在就消失，但是沈时韫那日的话也着实提醒了她。</P>
如果现在他们就急着将明婵逐出王府，楚王定会背下薄情寡义之名，成为一生的污点。</P>
淑妃还不至于这么愚蠢。</P>
但是这口气不出，她憋得难受。</P>
淑妃红着脸，几步上前，接过柳嬷嬷手上的戒尺，就要往明婵身上落去。</P>
可她刚一抬手，肚子便一阵绞痛，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P>
“娘娘！”柳嬷嬷察觉不对，赶紧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淑妃，“娘娘，你怎么了？”</P>
“本宫的肚子，好疼！”淑妃脸色惨白。</P>
“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柳嬷嬷说着，立即瞪向明婵，“是你！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毒害娘娘！”</P>
明婵赶紧撇清，“我自知出身低微，一直想得到娘娘的认可，讨好娘娘都还来不及，又怎会陷害娘娘呢？望娘娘明察！”</P>
淑妃虽然气归气，但明婵这话，她还是比较认可。</P>
就明婵这种卑贱的、毫无骨气的庶女，借她十个胆，她也做不出敢对自己投毒的事来。</P>
但这事，肯定也跟她脱不了关系！</P>
“赶紧扶我去茅厕！”淑妃咬紧牙关道，说话间她已经控制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洪荒之力了。</P>
一股臭味从淑妃身上传了出来，让向来体面的淑妃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羞愤。</P>
柳嬷嬷甚至不敢去看淑妃的脸色，也不敢做出任何嫌弃之色，赶紧吩咐宫女去寻太医过来，扶着淑妃去茅厕，同时也不忘对明婵放狠话：“你先在这跪着！要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纵使有殿下护你，你也别想着就能好过。”</P>
明婵被两名宫女压着跪在地上。</P>
太医没过多久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楚王殿下。</P>
走进未央宫，沈时韫便见明婵正跪在地上，一副乖顺的模样。</P>
沈时韫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让太医去给淑妃娘娘诊治。</P>
太医把了脉，过来回道：“淑妃娘娘误食了泻药才会肚疼，此药虽不致命，但药性强烈，怕是会虚脱一段时间。我为娘娘开个方子，每日服三次，三日后应能有所缓解。”</P>
“明婵！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好心教导你，你竟心生怨怼给我下药。”淑妃才从茅厕回来，气得手都在抖。</P>
她一生气，肚子又开始痛起来，还有一股让她羞愤欲死的排泄感。</P>
她握紧拳头，脸色涨得通红，死活不能在太医和儿子面前失态。</P>
“我没有给娘娘下药，那药不是我下的。”明婵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