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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随时都会断掉。
眼前一下天旋地转,再回过身时,祁曜君已经在她身下。
两个人均是一顿。
祁曜君率先缓过来,扣着她的腰,往自己胸膛的方向靠了靠,语气更显哀求。
“夫人,好不好?”
季月欢一下被击溃了。
她无神地趴在他怀里,低喃了一声,“夫君……”
祁曜君眼底一瞬间迸射出细碎流华。
今夜,注定漫长。
*
永昭四年,四月初一,工部尚书季书棋请辞,帝准。
同日,未央宫,南星已经为季月欢收拾好了行囊。
她曾一度是小老头的眼睛,如今有了机会,她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南星冬霜和腊雪都跟她一起,本来祁曜君给她的那十个人也想和她走的,但如今女官考核如火如荼地进行,季月欢觉得她们本事不俗,跟着她是埋没了,倒不如去给女子挣个脸面。
众人也觉得有理,便相继告辞。
言灵说她的目标是钦天监,等她当上监正,以后谁惹她她就丢对方一脸的下下签。
祁曜君一头的黑线,季月欢忍着笑叫她赶紧跑。
除了那十个人,李迎夏也跑去当女官了。
祁曜君在封季月欢为旭夫人之后,也将后宫残存的众人全部抬至妃位,除了贵妃和贤妃,以及膝下有二公主的婉嫔被抬为良妃,后宫众人再也不用为了往上爬而勾心斗角,因为祁曜君的圣旨说得很明白,往后她们的位分都不会动了。
这下谁都没有了斗的心思。
此后女官制度推行,皇上特意表明,不限后宫嫔妃抑或官家夫人。
李迎夏立马坐不住了,果断报名,除了她以外,还有周才人也去了,段蕊还在犹豫,不知道以她的胆子,什么时候愿意迈出那一步。
不过这都不是季月欢要考虑的了。
和她同行的还有娘亲,二哥说巧物阁遍布大曜,当时开的时候她没在,如今正好让娘亲带她认认。
祁曜君站在宫门前,还是有些不舍。
季月欢原本都要上马车了,又转身走回他跟前,伸出双手,将他抿成一条线的唇拉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笑一笑嘛。”
“笑不出来。”他虎着个脸。
季月欢无奈,转而握住他的手,“祁曜君,你忘了吗?我晕车啊。”
祁曜君一怔,差点以为她不走了。
又听她说:
“所以我会走得很慢,我等你来找我好不好?”
一如曾经她给出不后退的承诺,这一次她明确说出会等他。
这是一份期待。
曾经祁曜君用一条夏天的裙子,让季月欢为了一份美丽,坚持了一个春季。
而今他用他自己,让季月欢为了一份重逢,愿意坚持许多个春夏秋冬。
祁曜君长出一口气,脸上终于缓缓露出一份笑容。
“好。”
*
此后数年,大曜百废俱兴。
江南世家归顺,运河贯通南北,女官之制推行如火如荼。
旭夫人乘一辆四望帷车,朱轮华毂,金铃悬角,游历天下。
车帷轻纱薄透,百姓可遥遥望见其中端坐的身影。
最令人称奇的是,车辕旁悬着一面鸣冤鼓,赤漆金钉,但凡有冤情者,皆可击鼓求见。
起初无人敢试,直至行至青州时,一老妇当街拦驾,哭诉田产被夺之冤。
旭夫人抬手停车,于市集设案,当场审问。不过半日,便查出当地豪强勾结官吏之罪,立命随行女官录状,飞马递送刑部。
自此,旭夫人车驾所至,常有百姓捧状跪候。她或于驿亭,或在官道,择明亮处设座,亲自听讼。遇小案即决,大案则加印急递京师。
民间遂传:“旭夫人行车处,冤情化云烟。”
【明月复位,恩泽哺馈;国之昌极,日月同辉。】
祁曜君最初其实理解错了。
他以为的明月复位,是季月欢假死那次,被他带回宫中,他以为的日月同辉,是季月欢与他并肩。
但直至此时,他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明月复位,是指季尾草将季月欢这个身份,彻彻底底还给她,而后她将用自己的恩泽,回馈大曜。
日月同辉,月,自然是季月欢,但日,指的从来不是祁曜君,而是“旭夫人”的“旭”。
她一直都是自己的太阳。
她将带着那份无论白天黑夜都存在的光,照亮大曜每一个角落,带领大曜,走向极致盛世。
*
永昭二十一年,祁曜君宣布退位,却未曾传位。
永昭帝颁布最后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御极二十余载,夙夜忧勤,惟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今四海升平,新政已成,朕欲效古之圣王,择贤而禅。然储位之争,非朕所愿见,故决意以非常之法,定非常之选。
皇长女祁锦舒、皇次女祁锦依、皇长子祁永昼,皆朕骨血,各有所长。
即日起,三人共领监国之责,分理朝政,五年为期。
朕与旭夫人将隐于民间,暗察政绩。凡民生疾苦、吏治清浊、新政推行,皆在考校之列。五年之后,能者继统,庸者退位。
一应朝务,三人共议,遇大事不决,可飞鸽传书,朕自会回应。
六部官员须尽心辅佐,不得偏私。若有结党营私、挑拨离间者,立斩不赦。
天下州县,凡遇监国公主、皇子巡行,皆以帝王之礼相待。
此诏既下,望尔等以苍生为念,以社稷为重。
朕虽退位,心系天下。五年之后,必当归朝,亲定乾坤。
钦此。】
圣旨一出,朝野震动。
然太上皇已不见踪迹。
同一时间,西北小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溅起飞尘无数,在一处宅院前停下。
一人自马上跃下,快步至门前,手抬起又放下,终究没有敲响那扇门。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五色土陶哨,置于唇前,吹动五声。
“吱嘎”一声门响,一名眉目如画的女子开了门,看见来人,笑容缓缓从脸上绽开。
“欢欢,我来了。”那人说。
季月欢朝他展开双手,一如方才那扇为他敞开的门。
“好久不见,祁朝纪。”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