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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后院的歪脖子枣树下，吴昊阳正用柳枝给肖仙儿做牙齿模型。少女粉嫩的腮帮子鼓成包子，含糊不清地抗议：“吴大夫，这比含梅子还酸！“
“马上就好。“吴昊阳的刻刀在黄杨木上翻飞，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肖姑娘右侧第二臼齿有龋洞，得用蜂蜡混合丁香填充...“他突然顿住——少女舌尖上的朱砂痣，竟与穿越那夜浮尸的特征完全吻合。
肖仙儿吐出柳枝，杏眼弯成月牙：“吴大夫脸红啦？“她突然凑近，发间茉莉香扑了吴昊阳满脸，“听说您给淑妃娘娘治病时，手都没抖呢。“
吴昊阳手一颤，刻刀在拇指拉出道血口。肖仙儿惊呼着掏出手帕，却被他腕间某物吸引——那是用金铃铛改制的脉枕，铃舌已被换成银针。
“这是...“肖仙儿指尖刚触到铃铛，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吴昊阳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看见红袍女子倚着月亮门，手中药碗碎成齑粉。
刘璐的赤金护甲掐入掌心，每次牙疼发作都像有火蚁啃噬牙髓。她盯着吴昊阳颈间的兽面玉坠，那是开启时空裂隙的钥匙，此刻正与青铜镜产生微妙共振。
“仙师好雅兴。“她强忍剧痛勾起唇角，露出编贝般的皓齿，“陛下宣您去镜殿，说是...“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蜷缩在地，冷汗浸透红纱。
吴昊阳的白大褂染上朱砂色。当他掰开刘璐牙关时，发现她舌下藏着枚米粒大的毒囊，更骇人的是两侧智齿被雕成骷髅形状——这分明是现代3D牙雕技术。
卫书铭此刻正在丁府书房，盯着案头《齐民要术》出神。三天前那记耳光留下的红痕早已消退，但丁玉瑶转身时飘起的披帛，却夜夜入他梦境。
“公子请看这个。“丁玉瑶捧着鎏金奁盒进来，葱白手指揭开绸布，“这是家父遇害前最后接触的药渣。“她忽然踉跄，卫书铭伸手去扶时，掌心恰好托住她后颈——朱雀刺青在指尖发烫。
丁玉瑶慌忙退开，缠枝莲纹裙裾扫落案上茶盏。卫书铭俯身去捡，瞥见地板缝隙里塞着半张残页，隐约可见“咸阳王“与“镜殿“字样。
“丁姑娘可知这是何物？“他举起药渣中的金箔碎片，“此乃天竺进贡的曼陀罗花粉，唯有陛下...“
院外突然传来犬吠。丁玉瑶脸色煞白，抓起卫书铭就往屏风后躲：“是宇文烈的探子！“她发间步摇勾住他领带，两人跌进堆满锦被的檀木箱。
黑暗逼仄的空间里，卫书铭的腕表嘀嗒声格外清晰。丁玉瑶的足踝贴着他小腿，罗袜下肌肤温润如玉。当探子的脚步声停在屏风前时，少女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尖有白芷药香。
“箱中有动静！“探子猛地掀开箱盖。卫书铭急中生智，含住丁玉瑶的指尖轻舔。少女触电般缩手，他却已抱着她翻滚出箱，激光笔红光直射探子双眼。
“有刺客！“卫书铭边喊边扯断帷幔金钩，三丈长的素纱如白蟒缠住探子。丁玉瑶趁机掷出香炉，鎏金狻猊正砸中探子后脑。
当侍卫冲进来时，只见卫书铭将丁玉瑶护在身后，地上躺着昏死的黑衣人。丁尚书闻讯赶来，看见女儿凌乱的衣襟，脸色铁青如锅底。
镜殿内三百铜镜将月光折射成星河。吴昊阳正在给刘璐做根管治疗，自制竹制扩大针在烛火下泛着寒光。每当银针触及牙髓，刘璐的护甲就在他手背抓出血痕。
“娘娘这牙...“吴昊阳擦去额角冷汗，“至少被钻过十次。“他举起骷髅智齿，“这种雕刻手法需要显微设备，北齐根本不可能...“
刘璐突然咬住他手指，鲜血顺着唇角蜿蜒：“仙师想知道真相？“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卫书铭的激光笔灼痕，“三日前邙山，你救下的本该是具男尸。“
铜镜阵列突然开始旋转，吴昊阳的白大褂被风掀起。当镜面全部转向北方时，他看见三百个自己举着刻刀，每个镜中人都在雕刻不同的牙齿。
“小心丁玉瑶。“刘璐的耳语混在镜面嗡鸣中，“她父亲书房暗格里，藏着半面青铜镜。“
子时打更声响起时，吴昊阳发现刘璐已消失不见。他脚边多了个螺钿漆盒，里面是七颗带编号的人齿，其中两颗镶嵌着微型玉雕的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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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后花园，卫书铭正在荷花池边清洗伤口。丁玉瑶提着灯笼走近，绣鞋踩碎满地月光：“今日...多谢公子。“
“丁姑娘的足衣...“卫书铭脱口而出，又猛地咬住舌尖，“我是说，姑娘的足伤可好些了？“他摸出袖中瓷瓶，“这是吴大夫配的金创药。“
丁玉瑶坐在太湖石上褪去罗袜，玉足浸入池水时惊走一尾锦鲤。卫书铭的喉结剧烈滚动，律师的理智在玲珑足弓前溃不成军。当他颤抖着指尖涂药时，少女忽然轻笑：“公子可知北齐有个传说？“
“若男子见了未嫁女子的足，要么娶她...“池面突然炸开浪花，丁玉瑶的足尖勾起水花溅在他脸上，“要么挖目谢罪。“
卫书铭的腕表突然疯狂震动。他低头看去，表盘浮现出青铜镜纹样，而此刻丁府祠堂方向正泛起诡谲蓝光。
太医署地窖，吴昊阳正在用硝石制冰。当他将第七颗人齿放入冰鉴时，突然听见肖仙儿的惊呼。冲出门时，他看见少女提着食盒站在月洞门下，杏色裙摆沾满泥浆。
“吴大夫救命！“肖仙儿举起红肿的右手，“我在后山采药被毒虫...“话音未落便晕倒在地。
吴昊阳抱起她冲进药房，白大褂扫落满桌器具。当他剪开少女衣袖时，却发现所谓的“毒虫咬伤“实则是朱砂绘制的假伤口。食盒摔裂处，滚出个带血的金铃铛——与淑妃口中取出的一模一样。
窗外闪过红袍一角。吴昊阳握紧刻刀，在肖仙儿掌心发现用螺黛写的血书残片：“咸阳王未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