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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衡说：“所以，唯一能解绝灵阵范围内的就是这个果子，谁带着这个果子入阵，谁就能使用灵力。”</P>
希衡说话时，如寒水泠泠，周围自动静下来，安静听她说话。</P>
她腰间的天湛剑剑鞘随着晨光，流转冰银色的光芒：“当然，彻底毁掉后天噬灵树也能破阵，但是，毁去这样的神物，谁也不知道会有多难，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P>
所以，目前来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夺取后天噬灵树的果子。</P>
高敏元见这些三族联盟的剑君魔君果然名不虚传，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是什么，这位剑君就已经分析出了一切。</P>
她心内大定，那种不安定的恐惧感也已经消失许多。</P>
高敏元回答：“是，巫妖们布下绝灵阵之后，还收集了好些果子，刚才那名妄图在绝灵阵内杀剑君和魔君的巫妖，就是因为吃了一枚后天噬灵树的果子，才能在里面使用巫力。”</P>
“巫妖也没有太多这种果子，我看了一眼，只有二三十枚，我偷了一枚出来，藏在我的丹田之中……”</P>
“所以，巫妖要抓我回去，剖腹取果。”</P>
高敏元憔悴而痛苦，说话之间，她感觉身上有些冷，喉咙也有些痒。</P>
高敏元喉咙一松，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洒在被子上，她怔怔看着这些血出神。</P>
希衡感受到了死气。</P>
晦暗的死气，已经爬上了高敏元的手脚，紧紧缠住她，死气不断再生，越渐浓郁。</P>
希衡看向随行军医，随行军医摆了摆手，示意回天乏术，哪怕是惊春魔君和扁无真君亲至，也救不了高敏元。</P>
希衡沉默，她看着高敏元，就像看一朵注定要枯败的花。</P>
她用尽一切逃出绝灵阵范围，但等着她的不是新生，仍然是死亡。</P>
贪刑魔君则没有希衡的人文关怀，他救高敏元，本就是因为高敏元有大用，如果高敏元说得越多，他麾下的士兵死得就会越少。</P>
贪刑魔君继续问：“巫妖排外，你作为人族，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是你们私下探听的？为何只有你探听出了这么多消息？”</P>
高敏元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不怪贪刑魔君这时也冷酷询问她这些消息。</P>
如果可以的话，高敏元甚至希望自己能亲眼看到巫妖覆灭，她若不能亲眼看到，那么，她的消息能给三族联盟带来的有用之处，那她死而瞑目。</P>
高敏元说：“因为城中的巫妖大将，披着的皮，是我道侣的。”</P>
“我道侣本是人间将帅，却有仙缘，他在一次行军打仗途中救下一名老者，之后，他功高盖主，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刑场。那名老者来给他送最后一碗断头饭，饭中，却有让他飞行的丹药。”</P>
高敏元眼里尽是怀念，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P>
那时，没有兵戈，没有战乱。</P>
巫妖的铁蹄不曾踏破山河，她的同门也没有变成一张张单薄的皮囊。</P>
所以高敏元不怕死，现在的世间，和炼狱有什么区别。</P>
高敏元用苍白的手，整理自己的头发，在她看来，死亡的彼岸有她的同门和道侣，那才是她要好好见的人。</P>
她活着没有心思整理仪容，要死了才会有。</P>
高敏元说：“他来到修真界，拜入我师尊门下，和我们一起修习，后来我们结为道侣……再后来，巫妖作乱，他们都被活生生剥了皮，巫妖很喜欢他的皮囊，披着他的皮囊，巫妖就学会了兵法统帅。”</P>
高敏元说：“可是，巫妖在披上谁的皮囊时，似乎有一定几率会被皮囊影响，我也不知道这个几率有多大，但是，那个巫妖的确被我道侣的皮影响了，它舍不得杀我，而且，要我去陪它。”</P>
高敏元猛地抓紧手中的被子，眼中有恨意迸发：“那我就去陪它。”</P>
“我夜夜陪、日日陪……我哄得它高兴。”高敏元就像是美人蝎一般，笑得满是疯狂。</P>
“我就是靠着这一点，才知道了这一点点信息。”</P>
修真界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P>
在高敏元看来，她能不死，能够活着探取一些有用的情报，有何不可呢？</P>
其余人也根本没觉得不对，反而对高敏元很是敬佩。</P>
高敏元眼眶发红，她双目环视军营里的所有人，她的视线越过贪刑魔君、圣一宗主、希修，最后定格在希衡身上。</P>
连后天噬灵树的果子都选了这位剑君，高敏元能在巫妖中左右逢源，当然不只是靠色，她一眼就能知道，谁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人。</P>
高敏元仰起头，死气已经蔓延至她的眉心：“剑君，来日若您攻破此城，若是方便，求您将我道侣的皮从那巫妖身上剥下来。”</P>
“它不配。”</P>
它不配。</P>
高敏元哀哀看向希衡，从这位剑君自夜空中自入绝灵阵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巫妖若是输，一定是输在她的手上。</P>
希衡道：“好，我一定。”</P>
高敏元听见确切的回答，心神安定，露出一个快活的笑。</P>
下一刻，她的鼻子、眼睛、嘴中同时流出大量鲜血，她带着轻松的笑意，一瞬间毙命。</P>
与此同时，营帐外。</P>
乌月没有进入营帐内，他可没有兴趣听那个侥幸跑出来的女修说什么巫妖的坏话。</P>
乌月坐在营帐的空地处，此时，天光破晓，群星黯淡。</P>
可群星之中，却有一颗乌月熟悉的星星还在发亮，那是——破军星。</P>
这颗代表战争的破军星让乌月感到格外亲切，但这时，乌月也觉得这颗星星在亲切之时，也让他有些微痛苦。</P>
今日被希衡斩杀的那名巫妖战将，也是乌月所熟悉的巫妖后辈。</P>
乌月给了它一部分勇毅，本来是要培养他作为巫妖的高层，没想到，就这么死了。</P>
破军星代表的战争，除了让乌月带领巫妖，走出平江堰、看到巫妖从没看过的鲜花、粮食，拿回巫妖的一切时，也让巫妖失去了许多。</P>
但是，没关系，乌月想，只有付出失去的代价，才能得到另外的东西。</P>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P>
乌月的袖子中忽然有血色光亮闪过，这是血色巫妖病原的光芒，只有乌月才能见到。</P>
当它亮起时，说明巫妖在联系乌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