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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衡朝玄叶真君解释道：“迄今为止，在各种行动中受伤的修士已经多达几千人，他们命悬一线，如果不进行研究，他们只有死，但如果他们参与研究，那还有活的机会。”</P>
玄叶真君道：“真的不会拿健康的人去做研究？”</P>
希衡开了个玩笑：“如果我喜欢草菅人命的话，或许不会用那么婉转的方式。”</P>
玄叶真君听完，忍不住一笑，对，华湛剑君要草菅人命的话，用剑最快，哪里需要用这些方式。</P>
于是，人族这边也同意这次对于死窍的研究。</P>
三族联盟的集会圆满落幕。</P>
很快，垚城内就开始行动起来，和人族高层们想的不太一样，对于这个研究，大多数修士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被利用，反而知道这是在救他们。</P>
无论是受伤的人还是他们的家属，都对此展现出热情和包容。</P>
许多医修全副武装，将这些被巫妖病原感染的人送往惊春魔君和扁无真君的研究重地。</P>
街上暂时被清场，只有街边茶楼高层，站着希衡和玄叶真君这样的修士，用来以防出乱子。</P>
玄叶真君愕然看着那些修士高兴的脸颊，他们有男有女，原本憔悴的病容焕发出新的生机，眼睛里生出新的期待。</P>
这种期待不是被慰问时的假装高兴，而是真正在向往活命。</P>
玄叶真君道：“我原本以为，他们会怨，怨他们作为勇敢的战士拼杀在最前线，却得了不治之症，现在还要被交出去参与研究，我很担心他们认为我们人族是这样把人利用到极致的存在。”</P>
玄叶真君轻轻说：“那会让我觉得，我们和巫妖也没有两样，都是一样自私自利的存在。”</P>
希衡站在玄叶真君身侧，她和玄叶真君并排站着：“也许，无论是战士、修士还是民众，都比我们想象中要智慧许多。”</P>
“他们分得清什么是看似好的举措，最后却一点一滴掏空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分得清什么是必行之举，为了救他们的命。”</P>
以前在青天鉴中，希衡看见了愚昧的民众，现在她看见的则是智慧的民众。</P>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P>
它不那么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好的时候有坏的时候，不为外物动摇，坚持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P>
玄叶真君心中若有所感，她看向希衡，出神地望着希衡的侧脸。</P>
她忽然抬手，伸到希衡的发间，希衡虽然疑惑，但也微微低头，让玄叶真君能更好发挥。</P>
玄叶真君的手轻轻从希衡的发间拂过，抚上希衡的发簪，她轻轻绕着这个发簪，给希衡簪发，簪得更结实一点。</P>
玄叶真君说：“剑君，我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真正相熟，就是联手破半神天亓，当时，你也给我簪了头发。”</P>
玄叶真君专注看着希衡的头发，青丝三千，如同云墨。</P>
玄叶真君的手非常灵巧，她静静缓缓道：“大道难行，永恒孤寂，可如若大道之上，有一二知交好友、抚琴弄花、论道谈心，想必，才是长生的乐趣。”</P>
“我有意与君相知相交，共逐大道，不知君意下如何？”</P>
玄叶真君欣赏希衡，如今更是如此。</P>
她想要和希衡一直做知己，长生之路上，也不那么寂寥。</P>
玄叶真君为希衡簪好头发，希衡看着她：“荣幸之至，哪怕你不提，我总有一日也是要提的。我和真君，一见如故。”</P>
玄叶真君脸颊微红，她觉得这位华湛剑君实在是标准的外冷内热。</P>
平时冷淡，但旁人走一步路，她也好似担心那一步路风雪难行，一定要亲自提灯前来才算尊重对方一样。</P>
玄叶真君向来独当一面，可此刻居然被护得有种难言的感觉。</P>
哪怕对方是护她的心，也让她感到脸颊发热。</P>
希衡道：“你唤我阿衡即可，不知我该叫你什么？”</P>
玄叶真君回答：“我叫谦宜，我母亲希望我谦逊而好进，温和自宜，所以有了此名，你……唤我阿宜极可。”</P>
希衡道：“好名字，阿宜。”</P>
谦逊而好进，温和自宜，这是玄叶真君的名字。</P>
如日之昌如月之恒，却又避开过大过满的恒字，这是希衡的名字。</P>
她们也终究如名字的寓意那样，走向这条长生、道义之路。</P>
茶楼上空长风猎猎，她们并肩而立，街下满是医修运送伤者的身影。</P>
风将天空的阴霾吹开，不知何时，巫妖之祸才能彻底从这片大地上剥离，让所有事情回到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