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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兰儿发髻散乱，乱蓬蓬地抬起脸，双眼猩红，从喉咙里痛彻心扉发出绝望的嘶吼：“三哥！六弟！”</P>
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蒸烤干净。</P>
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啊！</P>
封兰儿身为正元门修士，想要抛弃一切因果旧情，可唯独这血亲之情，她抛不开去。</P>
她完好的那只手猛然幻出一柄黑枪，再朝着希衡而去，同时吼开：“你们还在等什么！”</P>
她吼的是剩下那些活着的老怪，现在局势变化太快，封兰儿得和他们合作了。</P>
这些老怪们以前想的是轻松杀了希衡和玉昭霁，剩下的则是他们之间的内战。</P>
可现在，希衡的水法和玉昭霁的火环环相扣，一下杀了这么多人，他们现在都看清楚了——希衡和玉昭霁不是尚弱小的天骄，他们的成长速度快得可怕。</P>
现在，对老怪们来说，最优解就是一起合力，先杀了希衡玉昭霁，再图其他。</P>
登时，那些侥幸未死的老怪们全部不再掩藏，和封兰儿一起合力围攻希衡和玉昭霁。</P>
希衡看着他们面上充斥的杀意，迟了，太迟了。</P>
如果起初他们就这样，希衡和玉昭霁现在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P>
但现在——这么多老怪的死亡，将希衡的杀道深渊彻底唤醒。</P>
她的杀道，原本只是可以斩杀一切有意义的东西。</P>
当希衡生出神骨后，她也更深的悟了道——世间的确存在着没有意义的东西，可是，没有意义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P>
既然如此，杀道无处不杀，也能杀了它们。</P>
现在，希衡“看”着空气中飘浮的哀痛、愤怒、遗憾。</P>
这些哀痛是刚才那些死去的老怪的情绪，还有封兰儿等人悲伤的情绪，这些情绪，在希衡的眼里都像有了实质，她能杀了它们。</P>
她抬起手，天湛剑流淌雪色的杀意。</P>
漫天水火相撞，流转着丹色霞光，一片蔼蔼的绚丽之中，天湛剑至清至冰，一剑直来叩开丹霞，丹霞顷刻间羽化飞散。</P>
它们本就代表死亡，可希衡的剑，连死亡都能斩杀。</P>
封兰儿等人的眼中迷离了一瞬霞光，紧接着就是清寒一片，她们本就感应到无数死亡的气息，可这一刻，却油然而生出一种，比死亡更深的绝望。</P>
丹霞倾洒，剑饮霞浆。</P>
希衡剑上有“无生”剑意，连当初的医神天亓肉体都能斩杀。</P>
“无生”剑意斩杀空中那些飘浮的哀痛时，便斩杀了封兰儿等所有为此事而哀而愤的人。</P>
在这样的死亡面前，这些老怪连还手都做不到，因为希衡的剑是极致的杀道死亡，而不是任何招数。</P>
她杀完人，剑身上连一滴鲜血都没有。</P>
她提着剑，沉默站在空中，或许只有鬼差才能看到她剑上斩断了多少生机。</P>
玉昭霁也在此时完全清除了凶神残念。</P>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P>
空中，谢璧和谢云远远站着，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P>
谢云眼中还有未散去的惊恐，她稳稳心神：“兄长，我们多虑了，他们不需要我们襄助，就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虚妄山。”</P>
谢璧看着希衡和玉昭霁并立。</P>
他们的确很有默契，老怪们包括谢璧，都以为独阳灭世阵是用来清除凶神残念。</P>
可实际上，独阳灭世阵是为了这次和希衡的上古水法相配合，成为杀死老怪的核心。</P>
封兰儿等人以为希衡会用剑的时候，希衡用了上古水法，等封兰儿等人警惕她的法术时，她又只用了朴实的一剑——斩杀一切。</P>
怪不得希衡和玉昭霁到了魔界后就没用过剑，因为她一直在藏拙。</P>
谢璧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那点子对玉昭霁的不满、认为他配不上希衡的妒忌，因为这场环环相扣的诛杀，再也站不住脚。</P>
魔族太子，似乎是唯一能和她心意相通的存在。</P>
谢璧和谢云站得不算太远，希衡和玉昭霁也发现了他们。</P>
谢云见状，连忙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们并不想夺神骨、抢传承。”</P>
为表诚意，她立即发了天道誓言。</P>
谢云还一推谢璧：“兄长，快啊。”</P>
谢璧神色复杂，那边的玉昭霁则望过来，一眼认出了谢璧和谢云。</P>
这不是当初希衡和青天鉴打赌时，碰见的谢丹云、谢琼璧兄妹？</P>
那个妄图以庄周梦蝶乱希衡心曲的人？</P>
玉昭霁微微冷笑，他的心上人光芒万丈，到处是桃花，而他只需要负责，斩掉这些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