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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跃下蛊雕时，南疆的毒瘴正吞没最后一缕月光。
苏璃伏在他背上，指尖缠绕的因果线已蔓延至颈动脉。青铜骰子在心口跳动着倒计时，每次搏动都让瘴气翻涌如潮。
“往生池的水能撑三日。”苏璃咳出带金丝的毒血，“巫族圣女的换命蛊或许......”
蛊雕突然哀鸣着坠向黑沼。楚风挥剑斩断缠住雕爪的青铜锁链，发现锁链尽头拴着腐烂的佛骨——林玄夜的追击比因果暴走更致命。两人跌入沼泽时，瘴气凝成利齿咬向苏璃咽喉。
“滚！”
楚风右眼燃起苍青龙焰，龙煞之气将毒瘴灼出缺口。沼泽深处亮起幽绿鬼火，数十具巫傀踏着浮尸走来。它们手中的青铜铃铛刻着星纹，摇晃间竟引动骰子加速跳动。
当第七具巫傀被天诛剑腰斩时，楚风发现剑锋沾染的毒血在沸腾。这些暗紫色液体蒸发后凝成血月图腾，与骰子表面的泪痣产生共鸣。苏璃突然拽住他手腕：“别杀！它们在献祭......”
话未说完，所有巫傀同时自爆。血肉碎末在空中组成传送阵，阵眼处坐着位戴银饰的少女。她赤足踩在青铜鼎沿，脚踝铃铛响起的瞬间，楚风心口的骰子竟停止跳动。
“三日阳寿换七日烬。”
少女指尖爬出血色蛊虫，“这买卖接不接？”
巫族祭坛建在倒置的青铜巨树上。
楚风看着圣女将苏璃放入树心血池，池底沉着三百颗星纹头骨。当骰子被投入血池时，池水突然沸腾，映出九盏魂灯在虚空燃烧的幻象。
“血祭需要媒介。”圣女割开楚风掌心，“你与她的因果线。”
鎏金血滴入池的刹那，整棵青铜树开始逆生长。树根刺破天穹汲取星辉，枝叶间垂下的藤蔓缠住两人手腕。楚风惊觉体内神血正被抽离，龙煞之气反噬撕开三道骨缝。
“你骗......”
“是你在骗自己。”圣女瞳孔浮现星纹轮盘，“苏璃早该死在归墟海眼。”
血池中浮起记忆碎片：三天前楚风昏迷时，苏璃用轮回镜斩断自身因果，将最后的神格渡入骰子。此刻缠绕他们的藤蔓根本不是巫蛊，而是苏璃溃散的魂丝！
楚风暴怒着震断藤蔓，天诛剑劈向圣女。剑锋却在触及银饰时骤停——圣女脖颈处浮现与苏璃相同的泪痣，只不过颜色是妖异的紫。
“还不明白吗？”圣女的声音突然变成林玄夜，“巫族圣女本就是苏璃的第七世......”
血池炸开万丈波澜，真正的苏璃从池底升起。她手中握着本该在楚风心口的骰子，而原本的位置已被青铜树根取代。
南疆的夜空开始坠落星辰。
每颗坠星都在地面砸出青铜深坑，坑中爬出的巫傀额间亮着倒计时。楚风挥剑斩碎第七颗陨星时，发现这些“星辰”竟是秩序神族的星髓碎片。
“还剩七个时辰。”
圣女（林玄夜）的声音从每具巫傀体内传出，“骰子吸够九万九千种因果就会......”
苏璃突然将骰子按进自己心口。鎏金血与星髓碰撞产生的强光中，楚风看到她背后展开十二对光翼——这是第七神“轮回”的完全体形态！
“快走！”苏璃的光翼裹住楚风，“我在骰子里藏了......”
光翼突然燃起黑焰。圣女手中的青铜鼎飞出三百条锁链，每条都缠绕着不同时间线的楚风亡魂。这些亡魂哀嚎着融入黑焰，将苏莉的光翼染成墨色。
楚风的天诛剑爆发前所未有的光芒。斩因剑意劈开时空裂缝，露出藏在现世夹缝中的青铜祭坛。当骰子倒计时归零时，他看到祭坛上摆着九盏魂灯——其中七盏已经熄灭。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林玄夜的本体从第八盏魂灯走出，“当年是你亲手点燃第一盏魂灯。”
记忆洪流冲垮封印：三万年前的楚风作为第一序列之神，为突破至高境亲手点燃族人魂灯。苏璃的前世作为执刑者，被迫执行这场血腥献祭。
骰子爆炸的冲击波掀翻整个南疆。
楚风在废墟中爬行，手中攥着半枚焦黑的泪痣碎片。巫族圣女的银饰插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星辉碎末。
苏璃的残魂悬浮在青铜树残骸上，身后是旋转的星纹轮盘：”现在你明白轮回的意义了？“
她指尖轻点，熄灭的魂灯重新燃起。只是这次燃烧的不再是神族魂魄，而是她自己的轮回印。楚风疯狂催动神血想要阻止，却发现体内流淌的早已不是鎏金色。
”你才是真正的容器。”
苏璃的残魂开始消散，“我不过是你斩出的恶尸......”
当最后一丝魂光没入楚风眉心时，青铜祭坛降下九道神谕。每道神谕都映出林玄夜的不同形态，而最终合一时显现的，竟是楚风三万年后的模样。
南疆的毒瘴突然凝固成镜。楚风在镜中看到自己额间浮现星纹，手中《罪典》正在修改苏璃的轮回线——原来林玄夜从来都是未来的自己！
骰子碎片在此刻聚拢，凝成全新的青铜面具。楚风戴上面具的刹那，南疆所有生灵同时跪拜，他们眼中的世界已染上鎏金血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