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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平手中黑子微顿，望着棋盘上那枚白子笑道："陛下既已让完颜氏改姓，又设勋爵之制，这盘'天下棋'该是大局已定，怎还来寻贫道解惑？"
杨康抓起一把棋子撒在棋盘上，黑白子顿时犬牙交错：“改姓不过是第一步。没有一百年的坚持，很难说能取得成功！”
尹志平抚须而望天空，“师弟能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就成功了一半了！”
山风穿堂而过，卷起案上《女真起源录》残页。尹志平望着空中翻飞的纸片，轻声道：“郡望也好，姓氏也罢，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孔有贞来到两个人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不复上一次的从容。
“小姑娘，你怎么没有随你父亲回曲阜，反而在此处逗留？”
孔元错早就被杨康下诏修书有功，赐百金，京城跨官三日，赐御辇回乡。
“上次是臣女孟浪了，凡眼认不出真龙天颜，父亲特意留臣女下来给陛下赔罪。”孔有贞头低的更低了，不敢看杨康。
“若是朕一直不来，你将如何自处！”
孔有贞偷偷的瞄了杨康一眼，又迅速低头说道：“父亲说了，陛下一年不来就等一年，陛下十年不来就等十年。这是父亲写的一封书信，请臣女转呈陛下！”
杨康接过书信，拆来一看，原来里面是张孔有贞的卖身契。孔元错认为孔有贞冲撞了杨康，就将孔有贞卖身给杨康，以抵罪，孔有贞一切行为和孔府没有关系。
杨康不动声色的把信收起来，心想这个孔元错还真是紧小慎微，一点风吹草动就缩回去了。
杨康将信笺收入袖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镶玉腰带，忽问：“你可看过书信？”
孔有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又垂下眼帘：“不曾，父亲特意交代过，只有见到陛下才能交出信来”
尹志平捻着黑子的手顿了顿，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杨康忽然起身，袍角扫过棋盘，黑白子顿时零乱：“既如此，便随我入宫吧！朕封你做一个美人。”杨康望向殿外翻滚的云层，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孔有贞浑身一颤，跪在青砖上的膝盖传来刺骨寒意。孔有贞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就不再纠结了，跟着杨康进了大都城。
交泰殿
孔有贞完成了首次的侍奉，杨康看着孔有贞木然的眼神，“你就不问为什么嘛？”
孔有贞垂眸望着锦被上金线绣的并蒂莲，良久才轻声道：“父亲说，圣意如天，不可揣测。”
孔有贞忽然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但求陛下...不要迁怒曲阜孔氏。”
杨康的手指停在孔有贞散落的青丝上，突然笑出声来：“你们父女倒是有趣。他用你做投名状，你却还在护着家族。”
杨康翻身坐起，披衣走到案前，灯火将杨康的影子拉得很长，“知道朕为何封你为美人吗？你父亲只是将你卖身给朕为奴？”说完，杨康给孔有贞看了那张卖身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