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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它是弱小，至少是母亲的故土。”
秦乾沉默片刻，心绪如浪潮翻腾。
他忽然开口：“游牧铁骑的隐患，我愿助你解决。至于联姻——”
“不劳你置喙。”
肆梅声音微冷，打断了他。
“不，”秦乾摇摇头，不肯退让，“但有一个条件，若我们能解决了北地的麻烦，我希望大武莫再与大夏刀兵相见。”
“这瘟疫初平，百姓需要喘息，战火一旦点燃，便再无灭绝的可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秦乾眯着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喟叹感慨。
不过一旁的肆梅自然听得清楚。
她偏头看着他，嘴角抿紧，没有答话，却显然认同这句话的重量。
这句古言虽用了千百年，可落在眼下两人此刻讨论的局势中，依旧真切得刺人。
“我提议，”秦乾忽然转过身来，盯着正在拨动茶盏的女子，目光顿时多了些意味不明的锋锐，“既然公主心系家国，何不好生走上一趟？踏入那片泥沼。”
肆梅的动作陡然一顿，修长白皙的手指停在茶盏边缘，良久才缓缓掀起眼帘，直视着他：“你的意思是……去我母亲曾经的地方？”
她语速极慢，几不可闻，却带着几分试探——亦或者说，是微微的抗拒。
秦乾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挑衅，唇边的笑意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执拗：“不然呢？这里坐着说破了天的道理，又能如何？听听游牧的铁骑会不会因此不再践踏那春草。还是说，公主以为一纸联姻便能解决百年祸患？”
肆梅顿时皱起了眉，她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并没有出口。
此刻对面的男人，看似神情轻松，笑意玩味，实则每一次音调起伏，都像是在敲打她的神经。
不说秦乾的话有多高明，可她要如何反驳——
又凭什么去反驳？
“你倒是狂妄。”她终究还是冷冷丢下一句，却没有继续拒绝。
“多谢公主夸奖。”秦乾笑得大大方方，甚至有几分明目张胆的挑衅，“但狂妄也有几分本钱，否则岂不是白费了对得奇冤假案。”
她深吸一口气，不去揣测他绕弯子里夹枪带棒的意思：“那你认为，你能解决什么问题？北地的危局，可不止看起来这样简单！”
秦乾依旧轻描淡写：“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法总比困难多。”
肆梅没有吭声，目光牢牢锁在他眼中，像是在思量、试探。
直到秦乾正色垂眸拱了拱手，这才缓缓点头：“我虽尚且不信你这法子能成，但既然如此，便随你走一趟。”
秦乾挑眉一笑，自是见好就收。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转身准备动身的事宜。
……
肆梅的母亲部落位于大武都城以北约三百里，快马加鞭也需三日才能抵达。
沿途景色由繁华的都城景象逐渐过渡到荒凉的草原风光，草木渐稀，黄沙漫天，偶有几棵孤零零的胡杨树顽强地屹立在风沙之中。
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帐篷，零星散落在广袤的草原上。
牛羊稀疏，皮毛干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秦乾眉头紧锁，这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他注意到，部落周围的土地干旱贫瘠，寸草不生，显然是过度放牧和缺乏水源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