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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德站在光幕前好久,其它人也站着等他,还以为他在研究什么东西,结果金毛大狗来回看了好几遍,气得跳脚(很小幅度地,免得触犯游客守则):“重点呢?过程呢?所以究竟是怎么生的?”
于是众人抛下了小声嘟囔的博德,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而博德赶忙跟上,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光幕几眼。
“蠕虫展馆陈列诸多展品的本意是警告。”守墓人淡淡道,“嬗变的结果有好有坏,我们究竟要如何确定下一步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呢?要知道,这个世界‘变数’是有限的,所以即使是毫无建树和损害的中庸之嬗变,也是一种浪费。”
罗曼点点头,辛德哈特则是摇摇头。狮子并不同意这种简单粗暴地手段。凝固所有变数,岂不是连希望本身也拒绝了吗?
狼头飘到博德身边,笑道:“你想看的东西,应该是丝绒的领域,属于秘而不宣、尚不应该公布的秘密。”
“哪里不应该公布了?”博德当即抬杠,“这是探究繁衍奥秘的教学视频,很阳光很健康......”
“触手怪和藤蔓怪的繁衍奥秘,你也感兴趣?”守墓人神色古怪。
博德想了想,说道:“是的,确实感兴趣——”然后就被辛德哈特捏住了嘴筒子。
守墓人看了看狮子,看了看同样神色飘忽不定的白狼,啧啧了几声,不说话了。
还有许多类似的展品,关于一段录像、一场对话、一些失败或者成功的谈判与谋划、一些突如其来的灵感和创意导致的造物......
甚至还有斯里米尔。
那只扑棱蛾子兽亲的介壳种兽人,被保存在淡黄色的琥珀里,只是注视那遍布鳞粉的苍白翅膀与满是细小绒毛的环节腹部,就会让人脑中嗡嗡鸣响,宛如飞蛾振翅不休。
“所以这果然是未来?”辛德哈特捂住博德的眼睛,随后问道。
“不好说。”罗曼捂着额头想了想,“蠕虫本身就可以穿越六重历史之门,像是穿过门缝的灰尘或者钻进缝隙的小虫。导致一重历史湮灭的终焉可能,同样会对其它所有历史生效。”
守墓人接道:“即使是司辰,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不过,既然这飞蛾已经成为展品,说明你们解决了这件事情,不是吗?”
悬浮的头颅怔怔出神,作为仅存的也是最强大的司辰之一,他透过凝固于琥珀的飞蛾,看到了斯里米尔其人的狂想,夺魂派系的法术,巧夺天工的人格裁剪,欺瞒终焉的惊天技艺......还有冬幕节,春之祭,升起的朝阳,相互叠着睡着的功臣们......
为了不影响当下的历史,守墓人将看到的一切封装在保险箱里,随后将密码忘记。但是那抹震撼与狂喜却还有残留。
还有未来。
他仿佛能听见未来的自己笑着这么说。
加油啊。
守墓人充满了决心。
随着众人渐渐深入,展品变得整齐划一——绝大多数都是围绕某只金毛大狗,还有毛发颜色越发趋近于漆黑的狮子和狼。
“那便是点灯人,承蒙众多爱与恩惠的奇迹之子。然而,如你们所见,他越来越能左右瓦罗瑞亚的命运了。为了避免可能性继续收束,为了避免蠕虫展馆如此之多关于他的终焉化可能兑现,我和残阳把他......关了起来。”
语调意味深长,饱含深意,像是前辈在暗示甚至明示晚辈对于某人的最佳处理方式。
而博德假装不懂,反而提问道:“拜托,既然你们有登神的可能,存在灭世的可能也很正常吧。那么多不详的可能性如今也不过是被处理好的展品,那是不是,反而说明了,点灯人是可信的?”
穿梭在“金毛大狗狞笑着咬碎纺车的丝绸”、“金毛大狗的视奸下丝绒瑟瑟发抖”、“金毛大狗将狮子打至跪地并且迫使他......”、“金毛大狗把狼戴上好多链子然后......”、“金毛大狗拿巨树当磨牙棒”、“”金毛大狗拿铸炉给自己烫头发、“金毛大狗饮干了血杯”、“金毛大狗拿残茧当被子”、“金毛大狗拿自己的颅骨当渡鸦的鸟笼”等等幻景之中。
众人沉默不语。
“或许吧。”狼的头颅这么说道。“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但现在,我和残阳只能选择更稳妥的办法。”
穿过无穷展品,穿过无限历史燃烧殆尽留下的灰尘,他们来到了残茧身前。
翕张着颤动着鸣叫着的巨大深紫色圆形物体,令人困惑不安的神明,被摆放在厚实的灰丝绒布上。
巨大的裂痕贯穿了整个圆形,惨烈至极。
由内而外打破,是新生,而由外而内打破,是决绝的毁灭。
散落一地的细碎茧状薄膜颤抖着,如果靠近它们,它们便会蜷缩或者拥抱,然后探索更多可能。
博德发现,即便是把所有的碎片,包括树骸都市的残片都汇聚起来,勉强能复原这个茧。不过谁也不会尝试复原它,免得孵出终焉之蠕虫。
裂缝里飘出一扇门,他们接下来,需要通过【变化之门】,前往下一个区域。
守墓人操纵自己的脑袋,绕道队伍最后,示意其他人先走一步。等到他反复确认博德也离开后,狼头形状的剪影看向裂开的残茧。
“如你向我允诺的那样,我来取走一半的你。”
残茧沉默以对,大概是“想要就自己来拿”之类的意思吧。
丝绒垫子下面钻出一只卡通老鼠,这是点灯人帮丝绒挑的外形。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脸颊两侧凸起,眨巴眨巴,望着守墓人的头。看得出这只老鼠刚刚缩在垫子里面,他已经以泪洗面很久很久了。
守墓人毫无怜悯心,瞪着丝绒,然后慢慢眯起眼睛。
鼠鼠装可怜没用,叹了口气,阴暗地分类成好多小鼠鼠,在齐心协力下,啃下了一块巨大的残茧,搬运给守墓人,随后抱头鼠窜回到丝绒垫子内部,继续哭。
守墓人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张嘴收下了一半残茧。想到往年最欢脱快乐的司辰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不由得叹息。
“快了。”守墓人小声说道,踏入变化之门。“很快,我们会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