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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过来伺候！”
“来了，殿下。”
夜已深，烛火在琉璃灯罩里轻轻跳跃，将室内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暖黄而暧昧的光晕。
于文渊直挺挺地站在床榻边，双臂微张，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他刚撞见周若芙偷偷亲了阿福，一股无名火梗在心口，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他心爱的女子亲了他自己的身体，但是他这个离体的灵魂已经嫉妒到快要发疯了。
周若芙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地扮演着侍女的角色。她靠得很近，近到于文渊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少女体香，不是脂粉味，倒像是雨后初绽的芙蓉，清冽又带着一丝甜，丝丝缕缕地往他鼻息里钻。
这香气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因恼怒而紧绷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脖颈和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那热意还在迅速蔓延，几乎要冲破皮肤。他愈发气恼，既气她的“轻薄”行径，更气自己此刻不争气的反应。
更衣的过程在沉默中显得格外漫长。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他中衣的领口，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于文渊几乎是仓促地甩开最后一件外袍，翻身就躺上了床，面朝里，用后背对着她，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你来值夜吧。”
周若芙也不言语，依言吹熄了稍远的烛火，只留床边一盏小灯，便静静立在床榻边的阴影里。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于文渊闭着眼，可全部的感官似乎都凝聚在了身后那片区域。他能“听”到她的存在，甚至能“感觉”到那缕芙蓉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背后的床榻空着一大片，冰冷的锦缎反而加剧了他身体的燥热。他像躺在煎锅上，翻来覆去，哪一面都不得安生。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回身，声音因压抑而带着点沙哑：“周若芙，我有事跟你说。”
周若芙在阴影里动了动，向前迈了一小步，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朦胧的轮廓。
于文渊的脸更红了，幸好在暗处看不真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种鼓足勇气的试探：“你……近些来。”
周若芙依言，走到床头，微微俯下身。如云的鬓发几乎垂到他的枕边，那股清甜的香气愈发浓郁，将他完全笼罩。
于文渊的心跳如擂鼓，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她那在近处显得过于清澈的眼睛，盯着床帐顶，几乎是嗫嚅着说：“你……你来床上睡吧。” 他顿了顿，像是要说服她，也像是要说服自己，急急补充道：“床这么大……我、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周若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又像是洞察一切的玩味。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用穆北驰的独门点穴法？”
于文渊浑身一僵，感觉那点旖旎燥热瞬间被这句话冻住了一半。他转回头，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目光，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他的慌乱。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混合着某种隐秘的期待，让他冲口而出：“如果我说……我就是他，你信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还没等周若芙做出任何反应，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毫无征兆地从两人之间的床顶上倒吊着出来。
阿福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用稚子般无辜的嗓音，清晰地问道：
“那哥哥，我是谁啊？”
“……”
方才还弥漫着紧张、试探与暧昧气息的床榻间，瞬间变得诡异而……拥挤。
“嗯，三个人的床榻，确实，过于拥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