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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认真的观察曹参的脸，看得他心虚的低下了头。
S市的夜晚，变得敞开，热闹，又危险重重。
姜柳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医院，与安静有序的医院相比，外面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公交车停了，出租车打不到，姜柳绕了一圈，站在路边有些茫然。
“美女？要打车啊？去哪里啊？我载你一程！”
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姜柳的面前，车窗摇下来，一个油头满面的大肚男，对姜柳露出一口金牙笑着，男人的胳膊上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黏着他。
后座的车窗下降，露出来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姜柳被这组合吓得连连后退。
“不，不用了。”
她的手摆成了虚影。
“切~假清高！”
男人朝姜柳吐了一口痰，开着车扬长而去。
幸好退得够快，在男人痰的射程范围之内。
姜柳默默望着车尾，在晚风中凌乱着……
幸好共享单车还在运行，姜柳扫了一辆车，在黑暗中飞速骑行着，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烂尾楼小区最里面一栋破旧的楼。
“蔡叔！你们没事吧？”姜柳扔下车，边跑边喊着边朝里面冲去。
“别过来！”一道粗粝的吼声，阻止了她准备跨过栅栏的另一只腿。
姜柳抬头，就着并不明晰的昏黄灯光，看到了站在门口菜院里，与他只有几米距离的男人。
蔡叔那张看上去凶恶的脸，此刻布满了红光，以至于连他的表情，都衬得一清二楚。
那张脸上，没了以往的严肃紧绷，带着放松的微笑，像是终于解脱了一般。
“小柳，你别过来。”
“这里没别人了，他们去政府的集中保护区了，你也快过去吧。”
“蔡叔，你……”姜柳瞪大眼睛，望着蔡叔脸上的红光开始往脖子下遍布，“你，你也染上了那个怪病吗？这就是那个红粉骷髅？”
她跨过另一只腿，想朝蔡叔冲过去。
别严厉的怒吼声喝止住了。
“别过来！”
“别靠近我，走！快走！”
姜柳哭着摇头，不肯离开。
当初父母因为烂尾楼的压力，一起跳楼死了，是蔡叔把她捡回那个大家庭。
是蔡叔供她读书，供她长大。
也是蔡叔号召了更多的人，大家一起抱团取暖，组建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让她的人生，在父母缺席之后，还能被温暖的继续下去。
“蔡叔……你坚持住，我们去找人，一定有人可以救你的，一定！”
“你还记得洛河吗？他认识很多厉害的人，一定可以救你！”
红色麻点点已经蔓延过了蔡叔的下半身,他摇了摇头，“小柳，死亡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这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好孩子你快走吧，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有大把大把的人生。”
“走啊！走！”
蔡叔招了招手，红色瞬间蔓延至他的头部，他整个人像是被一种红红的光包裹着，只不过眨眼的瞬间，变成了一架立着的白骨，还保持着对姜柳招手的姿势。
没有皮肤，没有内脏，没有头发，一架空荡荡立着的白骨，一阵微风吹过，白骨倒地，散落了一地的小碎骨。
姜柳眼睁睁看见蔡叔她面前化为一具白骨，哭着蹲下身子，半天都起不来。
泪眼模糊间，她往白骨架那里瞥了一眼，一层层红色的小飞点从白骨那里飞了过来。
“我眼花了么？”她止住哭声，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没，没有眼花，那群东西正朝她飞过来。
姜柳猛地朝相反的方向跑过去，脚在地上飞快的蹬着，她知道，此刻没有留给她沉浸悲伤的时间，如果被那些红色的小点点追上了，她将会变成下一个蔡叔。
憋着一口气，姜柳横七竖八的在这栋寂静的小区乱窜，根本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直到腿越来越沉，她才悄悄地转头打量着后方。
“没有，没有小红点了。”姜柳撑着腿直喘气，琢磨着那些小红点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红粉骷髅的真面目？”
“他们……他们是吃掉了蔡叔么……”
姜柳被自己脑中这个可怕的想法给吓着了，但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回头望了一眼蔡叔的方向，咬了咬牙，扶着自己颤抖的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她的脚步由缓慢的挪动越变越快，最后喘着粗气小跑起来。
远远的，姜柳终于看到了蔡叔的白骨，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也格外亮眼的白骨。
姜柳抬头四处环顾，那批飞出来的小红点也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朝蔡叔的尸骨走去。
她要把蔡叔的骨头收敛起来，找个地方埋了，入土为安。
姜柳瞥了瞥院子，没有看到 什么称手的工工具，她跨过院子朝房屋大门走去，推开门，把灯打开。
一道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一架架白骨映入眼眠，趴在桌子上坐着的，倒在地上的，躺在床上的，倾斜在楼梯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