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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彭姗姗走过去，许思拉过她手牵进空舞蹈室。
许思把门关上，“怎么了，怎么眼睛都红了？”
彭姗姗咬着唇怔怔看着她，“许向阳处对象了？”
许思实话实说：“家里安排的相亲见过两面，应该没到处对象的程度。”
“姗姗，为什么难过呢？
上次你让我把钢笔给二哥，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他要哪里做得不好我去问清楚。”
彭姗姗摇头，哑着嗓音说： “其实没什么，他已经跟我说清楚的……”
跟她道歉了，说是意外。
本来也就是意外，摔了一跤碰了下嘴巴。
啥都不是。
她其实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明明一见面就掐架，次次被他气个半死。
也许是他比起自己的二哥，总是格外可靠，对思思的照顾也让自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又或者那次 ，他帮自己搬了家还一点不怕大哥，维护她。
她自小是温室里的花，没吃过苦受过累，两个哥哥和父母宠着，但也被控制和修剪成一个乖小孩。
小辰光，大哥不让她跟别人玩。
每次去练舞大哥会亲自接她回家，再大一点，身边围着的人因为彭家、因为大哥对她只有迎合。
彭姗姗看厌了那些虚伪的做派，不喜欢交朋友。
直到遇见许思。
认识思思后又认识了许向阳。
许向阳和她完全不同，野草一样的韧劲，个性分明尖锐。
她听思思讲过许家的从前，慢慢晓得他那样大概是因为父亲生病他要撑起那个家，所以才对谁都不低头。
她想的入神，直到被许思抱住。
“你有什么都跟我说，不要闷在心里。”
彭姗姗下巴搁在她肩上，茫然说：“思思，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二哥，但我不想喜欢……”
喜欢一个人一点也不好，心思起起伏伏，由不得自己。
她从来没这样难受过。
许思拍拍她背，温柔说：“喜欢就喜欢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有喜欢的人，但你最喜欢的要是自己啊。”
彭姗姗眼眶湿润，“我想回家……”
“好，那今天先回去歇歇。”
许思放开她， 帮她头发整了整。
“去把衣服换了，我让小王送你回去。”
彭姗姗去换了练功服，和许思走到大门口。
“不用送我了，我不回彭家，回我自己那。”
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回去万一大哥在家又要问东问西。
许思说：“好，我送你？”
“不用，我走回去。”
她的小洋房就在后面条街，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许思还想说什么，院子里乱哄哄跑出些人。
是补课结束了。
跑最前边的是李年，跟两个’小弟‘勾肩搭背，“走走走，买冰棍吃去。”
后头是几个小姑娘，陆陆续续出来。
补课统共就二十人，很快走光。
许向阳和任聪并肩走在最后，“我请你吃中饭吧，谢谢你的橘子。”
任聪微低着头，抬手把碎发理到耳后，“今朝不行了，我阿妈说等我回去吃饭……改天吧。”
“那改天，”许向阳比较随意。
“嗯。”
两人说着话，出了门看到站着的许思和彭姗姗。
彭姗姗也看到他们了，迅速把头扭到另一边，她眼眶鼻尖都是红的，不愿让人看到。
许思晓得，若有似无挡住她。
“二哥，任老师，你们补完课了？”
许向阳没响，看眼被她挡住的人。
倒是任聪接了话，“补完课了，我正要回去。”
许思说：“好呢，二哥送你吗？”
任聪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回去就成，我看向阳东西还没整理。”
“好。”
任聪跟许向阳说了声，冲许思点点头，“再会啊。”
“再会。”
彭姗姗看着擦身而过的人，只觉得这个任老师很斯文文静……和她完全不一样。
许思说：“姗姗回去吗？”
“嗯，我也先回去了。”
许思拍拍她肩，“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彭姗姗勉强扯了下嘴角，没看许向阳一眼，离开了。
两人一走门口只剩下兄妹俩。
“她怎么了？”
许向阳冷不丁冒出一句。
许思装糊涂：“谁啊，二哥问任老师还是姗姗？”
许向阳皱眉，他今朝穿的短袖白衬衣，因为怕热领口解开了颗扣子，眉一皱跟不良少年似的。
“我说彭姗姗，她不练舞了？”
平常都要练一整天。
许思“嗯”一声，没解释的意思。
“病了吗？”许向阳看着远处，没意识到自己问多了。
许思凉凉说：“二哥这么关心怎么不自己问问？”
许向阳哑然。
“我去收拾东西。”
许思叫住他，“二哥，你真喜欢那位任老师吗？”
“问这做什么？”
许向阳的观念里，合适比喜欢更重要，任聪很温柔文气跟他也能聊到一起其实蛮好的。
许思认真道：“二哥，我看得出来，那个任老师很喜欢你， 如果你无法同样喜欢她，那也别伤害了她……”
许思眉眼温和，她太清楚二哥的性子，他是真诚且炙热的人，对谁都真心，可现在明明对任老师不是。
许向阳说：“小妹，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
也许相处久了就喜欢了。”
“二哥这话是骗我还是骗自己？”
“二哥，一辈子很长，人不能低估对没有爱情的婚姻的容忍度……”
许思言尽于此，她也不能按着头要二哥承认他心里喜欢谁，谁都得经历点爱情的苦。
感情这种事，他得自己想明白。
没人能为他做决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