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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惧之有？”贺灵川笑道，“我只愁人不够多。”</P>
鹿飞烟有意无意问道：“哦？你要这么多人做甚？”</P>
“人多才好壮胆。”贺灵川也答得有意无意，“否则觊觎仰善的人太多了，我跟他们说这地方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可他们偏就不信。”</P>
“这地方怎么不好了？”鹿飞烟叹了口气，“我才来半天就想长住不走了，不想回硝烟弥漫的前线。”</P>
雷妮在边上应道：“是啊，谁也不想打仗。”</P>
贺灵川负手而立：“总得有人保家卫国。”</P>
“正是。”鹿飞烟颌首，“你比我娘亲通透，她就一天到晚磨叨，说女人不该上战场。”</P>
此时空中降下一头白鹭，就落在贺灵川身边，嘴里吐出一张字条。</P>
贺灵川随手打开，看了两眼，就把字条交给万俟丰：“来事儿了。测试暂停，我们出去走走。”</P>
“是！”万俟丰一看，也明白了，对着手下一挥手，“收队！”</P>
贺灵川一脸歉意，对鹿飞烟道：“有事儿找上门来，下午的卫队演练取消。让你白跑一趟，十分抱歉。”</P>
“收获一个旺铺，怎么能说是白跑呢？”鹿飞烟好奇，“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方便说说么？”</P>
“东边的青隆部族收了我们一批粮，却赖账不付尾款；仰善商会派去催款的管事，还被大肆羞辱。”</P>
“青隆部族？”鹿飞烟想了想，“那不是雅国的部族？”</P>
“是啊。”贺灵川率众往山下走，一边对她道，“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们得跟青隆部族好好讲讲道理。”</P>
“跟他们讲道理，你……”鹿飞烟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长长哦了一声。</P>
方才是管恪派白鹭递来的消息。</P>
仰善群岛刚刚卖给雅国青隆部族一批粮食，结果对方赖账了，货款收不回来。</P>
最近冬麦大丰收，仰善群岛留够了自用的一小部分，余下的就能往外卖。</P>
今年雨水充足、阳光明媚，好天气居多。若无意外，三四个月后的秋收会更爆仓。</P>
丁作栋和管恪早就找好了买家，粮食收上来就开始装船外运。最近货船排队出港，是仰善群岛海边的常见景观。</P>
毫无疑问，这批粮食的大买家是牟国的各家商会，但贺灵川也指示手下，卖一部分粮食给东边的雅国。</P>
其中青隆部族定货量最多，但仰善群岛送粮上门以后，青隆部族却说麦粒干瘪、质量太差，不肯交付尾款。</P>
但贺灵川很清楚，群岛卖出去的粮食，在库时都是抽检合格的。</P>
既然如此，仰善群岛派去的管事就想收回粮食，结果对方不让，说已经扔掉了。</P>
青隆部族只付了定金，就想拿走所有粮食？</P>
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P>
仰善群岛的管事第二次去催款时，青隆部族捉住他，把他脑袋剃了个精光，又涂上醒目的红漆作为羞辱，还把他从内到外洗劫一遍，只留件裤子遮羞，然后在哄笑中把他赶上船。</P>
管事回到仰善群岛，管恪就把这件事上报贺灵川。</P>
“青隆部族的信用堪忧，连周边的雅国其他部族也不爱跟他们交易。”万俟丰边走边道，“他们从前没跟我们做过生意罢？”</P>
“之前跟仰善群岛买过两次粮食，都是货银两讫，第三次才要了这么多，然后就赖账了。”所以是早有预谋。</P>
“我听族人说，今年雅国南部雨水偏少，收成一般，恐怕有不少人要饿肚子了。”</P>
“雅国没用元力调控？”元力的作用之一，就是促成风调雨顺。雅国这几年势头很足，元力应该很丰沛才对。</P>
“应该是用了，否则今年就成大旱了吧？”</P>
“收成一般”已经比“颗粒无收”好多了，幸亏有元力的调节。</P>
天行有常。元力再牛掰，也没法让旱土直接变沃田，否则盘龙城何至于死守赤帕高原？</P>
“雅国南边的收成不好？”贺灵川沉吟，“这对周边国家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P>
雅国疆域不小，但以贫瘠的草原为主，南边儿是最重要的产粮地，是整个国家的大粮仓。</P>
这个国家要是缺粮了，以它的脾气，嗯……</P>
万俟丰以为岛主对青隆部族不了解，才踩了个大坑，却不知这正是贺灵川久等的机会。</P>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P>
他招了九个月的兵、练了九个月的兵，也到了检验成色的时候了。</P>
鹿飞烟立刻道：“捎我一个，行不？”</P>
贺灵川表现得有些惊讶：“鹿姑娘，此去恐有冲突，再说路途有些遥远，乘船得两天时间。”</P>
“演练没看成，看实战岂不更好？”鹿飞烟笑道，“我哥已经启程去前线了，暂时也不缺我一个，我现在有的是闲空。”</P>
“到时候刀枪无眼……”</P>
“我能保护自己。”鹿飞烟手中微光一闪，抓出长剑挽了个剑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