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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选择一处浅静的水面，鹅卵石堤坝跟沙岸成斜角，像个放大的喇叭口。</P>
小胖垒得不好，贺灵川一抬腿，鹅卵石哗啦啦一下都倒了。</P>
“重来！”</P>
喇叭口摆着四五个竹篓子，篓面高过溪水，底部同样用卵石压住，才不被水流冲跑。</P>
垒好以后，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静水洄湾。</P>
鱼儿喜欢静水。</P>
很快，别处就有小鱼游进喇叭口，但数量不多，还不够贺灵川一口闷。</P>
“从现在开始，别动别吱声。”他竖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P>
小孩子争相效仿，嘘嘘嘘声不绝于耳。</P>
“……”</P>
贺灵川转头，向夫子要面团。</P>
三个夫子已经揉出来几个白面团子，被风一吹，果然硬硬干干。贺灵川随手掰一绺面团，捏碎，一抖腕就洒到堤坝里的水面上。</P>
一开始没鱼儿理会，水面上这点动静，反倒把原有的小鱼都吓进石缝里去了。</P>
好一会儿，这里静悄悄，什么也没有。</P>
小胖忍不住道：“鱼儿不来……”</P>
边上的小女孩一把捂住他的嘴，竖指“嘘”了一声。</P>
统领做事，怎么会错呢？</P>
又是几十息过去，小鱼没发现危险，沉下去的面渣又可以吃。</P>
慢慢地，有鱼儿浮上水面，噙走面渣。</P>
一尾、两尾……十尾。</P>
贺灵川再抛一把面饵，又重复上述的步骤。</P>
他小时候在溪里抓鱼摸虾，有的是耐心。</P>
这样重复了十来次，两刻多钟，矮堤里的鱼越来越多，新加入进来的看到同伴没事儿，胆子也越来越大。</P>
他一抛饵，鱼群就在水面上你争我抢，唯恐少吃一口。</P>
贺灵川慢慢把饵料抛向喇叭口，而后向孩子们打了个手势：“冲！”</P>
孩子们等这讯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光着脚丫冲进溪里，把溪水踩得啪啦作响。</P>
他们排成一排朝堤口踢水，逼着鱼群游向堤坝深处。</P>
竹篓里很暗，被吓进去的鱼群更觉安全。</P>
贺灵川估摸着差不多了，命令守在这里的三位夫子同时提起竹篓。</P>
他自己抓起边上的大石，一把堵住这个缺口。</P>
孙茯苓低头往篓子里一看，笑逐颜开：</P>
“有鱼，有鱼！”</P>
鱼还不少哩，在里头惊惶失措地撞篓子，至少有个三十多条。多数还没有尾指长。</P>
再看另外几篓，战果好多了。</P>
孩子们一听有鱼，都跑过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