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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贝迦喜欢的阳谋，玩不起的人最好快点投降。</P>
这一点，玉则成不加掩饰，贺灵川也心知肚明。</P>
怀中镜子却嗤嗤笑道：“这些贝迦人也不怎么机灵，明知我们提高防范，还非要选在今晚动手。”</P>
偷袭偷袭，对方不知情才叫偷袭。</P>
如今连发招的时间地点都清楚，等于是明牌，对方的胜率首先要减一半。</P>
贺灵川摇了摇头：“你看玉则成把朱二娘逼到走投无路，又在我们岛上大摇大摆、一派气定神闲，其实他自己也没有选择。”</P>
“啊？”没懂。</P>
“玉则成是武将、是帝国官僚，既然被指派任务，最怕的就是拿不出成绩。”在他的老家，高官和高管头上也有一个魔咒叫作KpI，“你在外头晃荡太久，上级看你的绩效拿不出手还不干正经事儿，会不会不由分说把你换掉？因为上级也有自己的上级要应付，上级也有自己的绩效要完成。反正贝迦人才济济，玉则成的位置大概也有不少人盯着。他干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干。”</P>
“玉则成追击朱二娘大半年了，也该到收网之时。错过这两天、错过与佰隆人配合的机会，他要再觅良机可就遥遥无期。上头追问他后面有什么计划，打算何时动手，你觉得他答得上来？”贺灵川又道，“抓捕朱二娘的行动可是天宫硬性指派，哪可能让他无限期拖延？他上头还有霜叶国师，霜叶国师上头还有天宫，他们都得交差的。”</P>
所以就是今晚了，这些贝迦人没得选。</P>
玉则成要伺机而动，他就来引蛇出洞吧。</P>
来自贝迦人的第一波攻势，今晚就可以试试成色。</P>
幸好，贺灵川手里不仅有朱二娘这张明牌。</P>
他呵呵一笑：“贝迦这样的老牌帝国特别有趣，它的内部等阶、奖惩升迁体系，说灵活是异常灵活，说森严却也是异常森严。”</P>
灵虚城是世界各地青年才俊向往的游学圣地。</P>
有些人被它的繁华迷眼；</P>
有些人为它的强大所折服；</P>
有些人将它的制度奉为圭臬，一边膜拜一边研习。</P>
但贺灵川当年可是挟带激烈的矛盾和冲突闯荡灵虚城。他看见的，是巨象漫步在沼泽地上。</P>
巨象可以无视其他生物的挑战，然而自重太大；</P>
沼泽地看似平坦荡阔，然而多坑多泥沼，大象一旦踩进去，很难把自己拔出来。</P>
巨象就是贝迦。</P>
沼泽呢？</P>
沼泽也是贝迦本身。</P>
别人看贝迦，看到的是巍峨和不可侵犯；贺灵川看贝迦，看到的全是机会。</P>
大象面前的泥沼就是他的机会，只要有效利用，他就不惧怕北方妖国的隔空出手。</P>
只游历贝迦一次，他就感悟颇深。</P>
他有时会想，那么钟胜光呢？</P>
一百七十多年前钟胜光游学灵虚城，又看透了什么，才让他在未来几十年都义无反顾？</P>
“东家，东家！”此时丁作栋和管恪也赶了过来，快速汇报各岛情况。</P>
身为岛主，贺灵川还有一大堆事情要统筹。玉则成想施加给他的压力，早被抛去了海里。</P>
目前十四岛庄园、码头、农田和采集园都做了动员，现正准备食水，山边和湖边的住户已暂时迁出。</P>
面对突如其来的飓风，仰善群岛的准备又忙又乱，中间出过不少岔子。</P>
贺灵川毫不意外，甚至对众亲信道：“飓风突如其来，这是好事。”</P>
董锐吐完以后就滞留在索丁岛。风浪太大，他也不好回自己岛上，一听贺灵川之言就气乎乎道：“好事？这种好事留给你一个人消受就好！”</P>
“应对天灾就如同打仗。”贺灵川笑道，“老天平白送我一个练兵的机会，怎么不算好事？”</P>
抢险救灾和行军打仗一样，很考验大规模的动员和组织能力。</P>
贺灵川这一大帮手下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正该趁这机会好好磨合一下。</P>
众亲信还来不及反应，后头就有人鼓了两下掌：“说得好，说得在理！”</P>
管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又是谁！马屁拍得比自己都快。</P>
贺灵川转头一看，老船长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过来了。</P>
一眼扫过，人数至少过百。</P>
而大步走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方灿然！</P>
见到这张熟悉的脸，贺灵川心头直接一句卧槽。</P>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能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晚上，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门？</P>
好兄弟是嫌他不够忙不够乱吗？</P>
但他表面上必须又惊又喜，立刻迎上前去：“松原兄！你怎么来了？”</P>
方灿然已经隐姓埋名，贺灵川在人前都称他邵松原。</P>
“来给你送东西，没想到赶上了风暴。”方灿然从前也不住海边，对海上气象不甚了解。他回头给贺灵川引见，“贺兄弟，这位是我师叔王行屹，他老人家乃是牟国的国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