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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茯苓信步走出城门外，贺灵川只好跟上。</P>
外面就是战场了，今晚的月色不明朗，但两人还能看见地面上的斑斑血渍，看见打斗的痕迹。</P>
孙茯苓踢开地上一小块石子儿：“来犯之敌，不全是金梼人吧？”</P>
贺灵川张口欲答，却发现她踢开的根本不是石子儿，而是不知道什么人的牙齿，还是后槽大牙。</P>
“……”他还是别告诉她了。</P>
孙茯苓见他没吱声，又问了一遍。</P>
“有泷川水匪，有金梼和其他地方的流民、山贼，要么就是被雇来的佣兵，没有真正的金梼士兵。”贺灵川收回心神，“金梼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地举兵来犯，只好用些散兵游勇。但他们今晚的进攻还组织得像模像样，虽然不是正规军队。嗯，整军的人有两把刷子。”</P>
“那我们至少能享有一个月的太平？”</P>
“估计他们还会化整为零，延续从前的办法，小股游骑继续骚扰边关。”贺灵川道，“这是我个人的推断，作不得准，你也不要对外人说去。”</P>
孙茯苓好笑：“贺大统领，我还能对谁说去？”</P>
他们站在几棵枞树边上，最内侧一棵，树干被打凹进一个洞，露出里面的木屑。孙茯苓摸着这处痕迹，有点好奇。</P>
“咦，这是什么东西打出来的？”</P>
与此同时，贺灵川鬼使神差答了一句：“钱夫子？”</P>
钱夫子斯文白净，钱夫子瘦瘦高高，他还亲眼见过钱夫子在疏抿学宫向孙茯苓示好，眼里的爱慕根本不加掩饰。</P>
孙茯苓转头奇道：“钱夫子？他不是在疏抿学宫么？”</P>
贺灵川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傻x了。但他牢记孙夫子教导，不能随便承认错误，因此轻咳一声：“他不是快要调过来么？”</P>
“何时？”孙茯苓眨眼，“没听说啊，你消息怎比我还灵通？”</P>
她眼里有笑意，越眨越水灵。</P>
贺灵川知道她在取笑自己，索性正色道：“我方才所言可都是军机大事，事关满城百姓安危，你不得泄露出去！”</P>
孙茯苓咬唇，但没忍住笑：“知道啦！”</P>
暗月之下，幽林之中，贺灵川还能看清她的红唇娇艳得像初开的海棠。</P>
也不知今晚杀人气盛，还是酒劲上涌，贺灵川掰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一边低头道：“待我探探，夫子口风紧是不紧？”</P>
孙茯苓下意识后退半步，但身后就是枞树。</P>
她后背刚贴到树身，男人的影子就将她完全包住。</P>
贺大少终于如愿吃到了海棠花，很香，很软，也很甜。</P>
终于知道蜜蜂为什么喜欢绕花盘。</P>
终于知道伶光为什么总爱吃梨膏糖。</P>
谁能拒绝这一口？</P>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茯苓才将他轻轻推开，眼波比月色更朦胧，却微嗔道：</P>
“你吃什么了，好辣呀。”</P>
说完，她就吐出一枚丁香果，放在掌心端详。</P>
贺灵川出指如风，挟起它飞快扔掉。</P>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亲我？”她往外头一指，三四丈外就有血迹和死人呢。</P>
别人玩亲亲都是花前月下，他们倒好，走另类路线。</P>
“呃……”贺灵川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孙夫子此情此境下格外妩媚，让他既有贼心也有贼胆。</P>
并且她方才也回应得很好，完全不受战场残余的杀气和惨烈所影响。</P>
而后，他的脸色就凝重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