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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心头一紧：“怎么会……”</P>
关键时刻，怎么会出天大纰漏！但话未说完，他就改了口。方灿然背后有个组织，跟他这闲散野人不同。</P>
人多，犯错的几率就大。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P>
现在追究对错已经没有意义.</P>
换作是董锐，这时大概会说“你们的人曝露，跟我有什么关系”，毕竟己方接下来的计划，方灿然参与不多。</P>
贺灵川皱眉：“他想怎办？”</P>
按原计划测算，两天后天罗星运行到天璇峰上空，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P>
“他让你拿主意！”灵伯用鹦鹉特有的怪声怪调道，“如果你坚持原计划不变，我们就把曝露人员立刻撤走！”</P>
贺灵川看它一眼：“你们布置了很多人？”</P>
灵伯侧了侧头，没回答。</P>
看来，答桉是肯定的。</P>
“任务提前！”贺灵川掐指一算，“今晚就干！”</P>
若按原计划，天罗星位置更恰当；但这一点误差是可以修正的，并且方灿然那里人不少，再等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纰漏，能不能悄无声息解决？</P>
择时不如撞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晚就动手！</P>
灵伯点头，拍拍翅膀飞走了。它得赶紧回去递消息。</P>
随后贺灵川去唤起董锐，再通过火灵分身联系上岨炬，申明墟山计划提前到今晚。</P>
“啥，现在？”岨炬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你确定？”</P>
“对，我这就赶往墟山！”贺灵川斩钉截铁，“我一到，就开始！”</P>
“好，好！”岨炬也很激动，“我早就说过，你太磨迹了！”</P>
计划哪有变化快？</P>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哪有什么周密无漏？</P>
这时候再怎么抱怨也只是浪费时间，贺灵川和董锐进入蜗蟾的巨壳，这头怪物就潜入地底，朝着墟山前进。</P>
贺灵川则取出纸笔，飞快推算。</P>
他原本算好的数据，要用在两天以后；既然计划提前，他就得演算今晚的阵眼位置。</P>
任何细节上的失误、任何突如其来的意外，都可能导致失败。</P>
面对天宫那样的庞然大物，他的试错成本实在太高昂，不得不慎之又慎。</P>
他也拟好了失败的预桉，然而就算最后能逃出生天，恐怕弄到大方壶盖子的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P>
错过，就没了。</P>
边上的董锐不敢打扰他，但已经做过两次深呼吸，心中焦虑难以排遣。</P>
多日筹谋，这就要开始了吗！</P>
他的任务简单，只管接应，难点全在贺灵川那里。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张到掌心出汗。</P>
董锐偷偷在裤腿上擦手，还是忍不住低声问贺灵川：</P>
“喂，你真的不紧张吗？”</P>
这人今晚要干的事，可是以凡人之身去挑战灵虚的天神！</P>
六百年来，敢这么干的狂徒全死了啊。</P>
没有一个成功过！</P>
可他怎能这样澹定，澹定得像是去别人家作客，而非赶赴一场生死之战。</P>
贺灵川看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每临大事有静气。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有点晚了？”</P>
现在不紧张才不正常好吗？董锐翻个白眼。</P>
“我在意的，是方灿然自己也有小算盘。按照事先约定，他的人应该已在城北待命，为什么此刻会在城南曝露？”</P>
董锐心头一揪：“你是说，他会反水？”</P>
贺灵川摆手：“不，这一点倒不需要担心。方灿然意志坚定，比我更仇恨灵虚城。我看，他是私底下另有计划。”</P>
“他要是自己没得好处，为什么要帮我们？”董锐随口道，“他跟我们又不是一路人。”</P>
贺灵川一拍巴掌：“说得好，就是这句话！”</P>
方灿然在灵虚城筹谋这么久，怎甘心只是配合贺灵川的计划？</P>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贺灵川只要知道方灿然不会从中作梗就行了，他还要先专注眼下的任务。</P>
两刻钟以后，演算完毕，他又仔细核对几遍，直至确认无误。</P>
摄魂镜憋了好久，这时终于咳了一声。</P>
贺灵川没理它。</P>
镜子又咳了一声。</P>
贺灵川叹口气，站起来走到一边，低声道：</P>
“放。”</P>
镜子立刻絮絮叨叨：“我想问你，我再问你……一旦踏入墟山就不能回头了。你、你确定要这么做？现在转身还来得及。”</P>
这是放弃冒险、换取安全的最后一个机会了！</P>
主人的计划真是既疯狂又离奇，哪怕它亲眼看着贺灵川一点一点布局、一点一点准备，从虚幻飘渺一直到有望成功。</P>
可它细思极恐！</P>
万一失败了呢？</P>
这“万一”的概率可不小，毕竟贺灵川要面对的是天宫。</P>
众生必须仰望的天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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