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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凤体关系国本，太医院杏林圣手云集，个个医术精湛，即便没了微臣，他们也定能保得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沈清婉的手臂孤零零的垂在那里，两人都突然没了声音。
许久，她再度开口：
“这些年，多亏了你在一旁帮衬着。”
“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当娘娘‘亏欠’二字，且娘娘提拔微臣成为了太医院之首，此恩此德，微臣没齿难忘。”
宋清辞声音依旧平淡，沈清婉却总觉得，这冷漠平淡的声音之下，藏着汹涌的暗流，一汩汩的涌动，她隐隐猜到了原因，却只能瞧着，毫无阻拦的能力。
“如今新帝登基，朝局已稳，娘娘已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再无人能伤您分毫，微臣……心愿已了。”
沈清婉手中用力，沉香珠串硌得她掌心微红。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打自己入宫就陪伴在身边，共同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人：
“心愿已了？清辞哥哥，你这话是何意？”
直觉即将被抛弃的惶恐让她本能的又一次叫了清辞哥哥。
她也知道用感情勉强他是无耻的行为，可是，她害怕，那种要被抛弃的感觉让她十分害怕。
虽说她无论做影后还是做太后，一直最大的倚仗都是自己。
可是对于宋清辞亦亲亦友的情分，她真的很难放弃。
宋清辞却抬了头，目光第一次直直的，长久的看向沈清婉。
那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片荒芜般的疲惫与解脱。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奉上：
“微臣恳请太后娘娘恩准，允臣辞去太医一职，告老还乡。
这是微臣明日会呈给皇上的奏折，还请太后娘娘过目、成全。”
殿内瞬间安静的可怕，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沈清婉没有去接那奏折。她脸色微微发白，指尖用力，那串沉香被她捏的咯吱作响。
“为何？”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是哀家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清辞哥哥，你知道的，只要有哀家在……”
“娘娘。”宋清辞打断了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的刺破了沈清婉努力维持的平静：“微臣都知道了。”
沈清婉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看来她的直觉是准确的。
但是她依旧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
“知道了宋瑶的死因。”
宋清辞每个字都说的极慢，极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是先帝，因为觉得他身子长久不愈，是我遵从了娘娘的授意，不给他用心医治耽误 了，以至于最后药石无医。因而触怒了龙颜，他下的手。剜了瑶儿的心。”
再次提到宋瑶，沈清婉也只觉得心如刀绞。
那孩子，实在是受了无妄之灾。没有保护好她的愧疚亦让沈清婉无地自容：
“你……你听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