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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轻的呼吸骤然屏住，视线死死锁在玄鼋厚重石甲的缝隙间。
那缝隙比指尖还窄，却像嵌了细碎的星子，正有淡淡的金芒从内里渗出来——不是火光的反射，而是一种温润又锐利的光泽，像被包裹的玉石在暗处吐息。
“是藏宝之地……”她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攥住了身侧的树枝，“它真的守着宝藏！”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浑浊的浪。
玄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又骤然抬起，布满褶皱的头颅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声音像是无数巨石在山涧碰撞，震得岸边的碎石簌簌滚落，望轻的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裂开。
还没等她稳住身形，玄鼋脖颈两侧那数根碗口粗的灰黑色触须突然动了。
它们像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带着破空的呼啸，猛地朝岸边卷来。
触须表面黏滑的黏液在昏暗里泛着油光，末端的吸盘张合着，露出里面细密的倒刺。
望轻瞳孔骤缩——这次，它们的目标不是她，也不是岸边的人，而是那堆刚被点燃没多久、正噼啪燃烧着的火折子！
火苗在夜风里明明灭灭，映得触须投下的阴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巨蟒，转瞬即至。
望轻的声音抖得厉害，尾音里裹着没压下去的气音，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连带着牙齿都轻轻打颤。
“藏宝之地……它真的守着宝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又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狂喜，听得人心脏跟着揪紧。
她掌心的火折子还在明明灭灭地晃，竹管边缘被汗浸得发潮，橘红色的火苗被夜风一吹，忽的窜高半寸，又倏地矮下去，把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瞳孔瞪得圆圆的，眼尾因为过度惊讶微微泛红，连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碎发都跟着火苗轻轻颤动。
就是这晃荡的光，恰好斜斜地打在玄鼋那片厚重的背甲上。
之前被铁牌灼出的焦黑纹路还泛着焦糊的气息，边缘卷着焦脆的甲片，而就在那道不算宽的裂缝里，正有细碎的金光往外渗。
不是连片的亮，是星星点点的，像被揉碎的金箔混着砂砾，在暗沉沉的甲片阴影里明明灭灭地闪。
有的光点刚冒头就隐了下去，有的却执拗地亮着，顺着裂缝的纹路蜿蜒，像一条藏在石下的小金河，在黑夜里悄悄淌，看得人眼都直了。
风从湖面掠过来，带着水汽的凉，吹得火折子的光又是一颤，那金光也跟着晃了晃，更显得真真切切。
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属于金属的光泽，像被掩埋了百年的碎金终于要破土而出。
“小心！”希长的吼声像淬了冰的石子，猛地砸进嘈杂的夜风里。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跑过来时的喘息，尾音被气流扯得发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乎就在吼声响起的同一瞬，他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扑过来。
右手臂肌肉贲张，带着一股疾风猛地拽住望轻的后领——那力道大得惊人，粗布衣领勒得望轻脖颈一紧，整个人被一股蛮力硬生生往后扯。
她手里的火折子“啪”地脱手，在半空划了道橘红的弧线，坠向地面。
而就在她踉跄着后退的瞬间，玄鼋那根带着黏液的触须擦着她刚才站的地方扫过，吸盘“啵”地吸在岸边的一块青石上。
瞬间留下一圈湿冷的印子，碎石被扫得飞溅起来，砸在她刚才脚边的泥土里，陷出几个小坑。
望轻后背撞在希长的胸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发疼，耳边还嗡嗡响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混着他粗重的呼吸：“别盯着那光看！它盯上火了！”
希长的话音还在潮湿的空气里荡着尾音，湖面突然炸起一声巨响。
玄鼋庞大的头颅猛地昂起，布满褶皱的下颚张开，发出的咆哮不再是先前那种尖锐的嘶鸣，而是沉雷般的轰鸣。
那声音像万千巨石从悬崖砸进深潭，又像地底火山骤然喷发，裹挟着翻涌的滔天怒火，在洞穴里轰然回荡。
洞顶的钟乳石被震得剧烈摇晃，大小不一的石块簌簌坠落，砸在水面上激起浑浊的水花，砸在岸边的岩石上则迸出细碎的火星，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望轻只觉得耳膜像被重锤狠狠砸中，嗡鸣着几乎要裂开，心口也被这股狂暴的声浪撞得发闷，脚步踉跄着几乎站不稳。
还没等她稳住身形，就见玄鼋脖颈两侧的数条触须猛地绷紧。
那些灰黑色的触须本是软塌塌地垂在水里，此刻却像被注入了蛮力，瞬间绷得笔直，表面黏滑的黏液在昏暗里泛着油光，连带着吸盘边缘的倒刺都清晰可见。
它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像数道蓄满了力道的鞭子，朝着岸边狠狠卷来。
望轻瞳孔骤缩——这次，那些触须绕过了她和希长，甚至避开了岸边的岩石，目标明确得可怕：正是她攥在手心、还在噼啪燃烧的那堆火折子。
橘红色的火苗在夜风里明明灭灭，映得触须投下的阴影如巨蟒般迅速逼近，带着一股腥冷的水味，转瞬就到了眼前。
“啪！”一声脆响像鞭子抽在肉上，闷得让人牙酸。
最前面那条触须带着破空的劲风，精准地抽在望轻的臂弯上——不是蛮力撞击，而是像条浸了水的钢鞭，带着黏滑的凉意狠狠扫过。
她胳膊上的粗布袖子瞬间被抽得贴在皮肤上，内里的皮肉像是被钝器碾过，一阵麻疼顺着骨头缝钻上来，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火折子“哐当”一声从她痉挛的指缝里脱手，竹管撞在坚硬的石台边缘，弹了一下，骨碌碌滚出去半尺远。
橘红色的火苗在粗糙的石面上颠了两颠，被石台缝隙里漏出的冷风一吹，倏地矮下去大半，只剩一点微弱的红光在竹管顶端挣扎，眼看就要被黑暗吞灭。
“别动！”希长的吼声刚起，人已经像狸猫一样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