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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将面包收入怀中。
虽然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去吃下这块面包。
男孩再次抱着面包穿街走巷，来到一个破败的铁皮屋中。
街道上的喧嚣在他靠近铁皮屋时，渐渐隐去，只剩下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
那风声，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男孩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他站在铁门面前，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久久无法挪动。
手中的面包被他攥得有些变形，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似乎下定了好大的决心，胸膛剧烈起伏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推开了那扇铁门。
“吱呀”一声，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划破夜幕的一道厉电。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涂鸦斑驳陆离，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在屋子的角落，透过淡黄的蜡烛，他才看见坐着一个黑袍老头。
他身形佝偻，白发乱如枯草，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宛如干裂的土地。
男孩的目光落在老头身上，脚步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黑袍老头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向男孩，那目光，带着一丝冷漠。
男孩微微颤抖着，将面包递到老头面前，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羽毛：“这……给您。”
老头没有立刻接过，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孩，铁皮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 。
“不够。”
老头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之中，回响。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妹妹吧！”
“不够，区区面包如何让神明保护你？我不是让你去戈登大臣家劫财了吗？”
“可那是不义之财啊！”
“神明所指，便是正义，那些财富，才是只有供奉给神明才是正途。”
“……”
随后老头又说了一大堆大道理，但是见男孩不为所动的样子，所幸，他也懒得说了。
老头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离去吧，神明不会保佑不诚心的信徒的，你的妹妹只好你自己想办法了。”
这般才终于触及了男孩的软肋，他一咬牙说道：“好！请使徒大人教我！”
老头微微一笑，将一系列计划全盘托出。
此时，立于铁皮屋之上的郑无双并没有出手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这个老头并非恶魔，只是身上沾染着些许恶魔的味道。
这说明他与恶魔还是有接触的。
所以便准备跟踪观察下去，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
过了许久，男孩才从铁皮屋中走了出来，此时他眼中的纠结已经消失了，为了妹妹他的目光逐渐坚定。
他找了处还算干净的排水渠清洗了一下，随后才去了富人区。
他鼓起勇气敲响了戈登大臣家奢华的大门。
或许是他破烂的衣服，让门童投来审视又轻蔑的目光，他却挺直脊梁，毫不退缩。
见到大臣管家，男孩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大人，我愿意卖掉自己，恳请您收留我做书童。我虽然出身贫寒，但我手脚勤快、头脑灵活，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管家靠在大理石柱子边，上下打量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
不过最近府邸确实缺人。
因为最近劫富济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各个大臣家中裁员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员工。
人员的减少，让他这个管家最近都感觉管不过来，每天都十分麻烦。
但是同样的，重新招收仆人，又担心有奸人混入其中。
如果是孩子的话，倒是让人放心一点。
考虑到这一点，管家决定给这男孩一个机会。
一番询问后，管家以男孩来自贫民窟为由，大手一挥，将他划分为马童。
毕竟还是来自贫民窟的孩子，先丢入马圈观察一段时日。
周围的仆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可男孩脸上没有丝毫怨愤。
他默默低头，心里却暗自欣喜：只要能打入内部，做马童又何妨。
他跟着老仆来到马厩，里面骏马嘶鸣，干草与粪便的气味混合着。
老仆交代几句，留下了一本马匹的护理心得便走了，男孩却认真地观察起来，熟悉每一匹马的习性。
他按照书籍的教导细心打扫马厩，给马刷毛、喂料，动作虽有些生疏但无比专注。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夜晚，月光洒在马厩，男孩躺在干草堆上，望着窗外大臣府邸的灯火。
他知道，自己到了这一步就已经退无可退了。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戈登大臣府的上空。
按照老头事先的交代，让男孩今晚就要在此处制造动乱。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马厩，身形如鬼魅般轻盈，正是以马童身份做掩护的男孩。
厩中的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男孩生疏地将七只马牵出，动作迅速且沉稳。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甘草紧紧绑在马身上，那些甘草堆积得如小山丘一般。
做完这一切，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幽蓝色的火焰瞬间跳动起来。
在这寂静的夜晚，那火焰仿佛是恶魔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
男孩毫不犹豫地将火折子扔向一匹马身上的甘草，“噗”的一声，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瞬间点燃了所有马匹身上的甘草。
马匹受到惊吓，嘶鸣声顿时响彻夜空。
它们疯狂地四处逃窜，有的横冲直撞，撞翻了府中的花盆、桌椅、一切。
有的朝着府门狂奔而去，将阻拦的侍卫撞得东倒西歪。
戈登大臣府内顿时乱成一团，人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奔跑着。
火势借着风势越发凶猛，照亮了半边天空。神秘人趁着混乱，隐入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混乱的戈登大臣府，在熊熊火焰和嘈杂呼喊中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