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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看着脚尖。
脚尖上，吧嗒，掉下来一滴泪。
莫悍山看到了。
他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大了，做父母的，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而父母，只能看着，盯着，跟着。
“走吧。”
他牵着欧允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只有我陪你，你陪我。老夫老妻啦。”
这嗓音，带着些调侃，和丝丝无奈。
欧允棠白了他一眼：“谁陪你？一边儿去。我还得给小宝买奖励去。”
莫悍山：“买什么，不是欠着嘛？”
欧允棠嗔怪：“你这个直男，就不能给她一个惊喜？”
两个人在省城最大的百货公司逛，逛了半天，终于买了礼物。
也给甜妞买了一份同样的。
两个孩子，目前住在家里最大的屋子里，上下铺。
甜妞主动住上铺，把下铺让给了莫小宝。
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衣柜，一人一个书桌。
莫悍山当初布置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把甜妞当成自己的孩子。
两个女孩儿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欧允棠和莫悍山大买特买，从两个女孩儿的内衣、外套、袜子、鞋子和书包、文具，每种买两份，只是颜色不一样。
等到了家，李苗苗和王宏杰都在呢。
他们也是大包小包的买东西。
也是一样两份。
都是内衣、外套、袜子、鞋子和书包那些东西。
董倩华笑着说：“今年两个女孩都不用买衣服了。看看，衣柜里都已塞不下了。”
黄娟就说：“你们放心，这俩孩子都听话，好带。我们三个老家伙，还带不了她俩？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莫凊德站在厨房门口：“晚上谁主厨？我菜都准备好了。”
欧允棠和李苗苗都进了厨房，留下莫悍山和王宏杰他们几个在卧室里给两个女孩儿收拾东西。
没办法，他们明天就要回西疆。
一年级放学早，王甜甜就站在门口等着莫小宝出来。
两个女孩儿手牵着手出了校门，看到各自的父母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都飞快地跑过去。
莫小宝的小脸通红，和欧允棠唠叨今天都上了什么课。
“妈妈，我们今天看望远镜了。我们全班同学都上了顶楼，拿着望远镜往外看。我还看到我们小区了呢。”
“爸爸，我今天数学有一道题目没太听懂，回到家你给我讲一讲。”
“爸爸，我今天还叫了好几个好朋友，他们都是数学学霸，还知道天文地理。哇，他们的知识面比我广。”
如此这般的说了一路。
莫悍山知道，这条路走对了。
欧允棠也很高兴，又怅然。
孩子大了，就应该放手。高兴的是孩子，难过的是家长啊。
那边，王甜甜也在和李苗苗和王宏杰唠叨今天的事。
“妈妈，今天我学了好多字，我还说了很多普通话，大家都围着我问农场的事。他们很多人都分不清麦苗和蒜苗，我就告诉他们怎么分辨，有什么不一样。”
“妈妈，我很多东西都不会，跟不上班级里的同学，今天晚上，你们别打扰我，我要和小宝一起看书。”
“我一定要追上他们。”
说完，她跑到莫小宝身边：“小宝，快点回家，我们吃了晚饭就开始看书，我不会的地方，你帮我补一补。”
莫小宝答应了一声，跟着王甜甜跑远了。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李苗苗强忍着眼眶里的泪：“小欧姐，我们的决定是对的。两个孩子都很喜欢这所学校。她们才来一天，就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在农场的时候，让甜妞看会儿书，她都不乐意。”
欧允棠叹气：“是啊，能找到一个孩子认可的学校，太难了。孩子们大了，我们当父母的，也要放手。”
王甜甜跑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拿出来语文课本，指着一个字问莫小宝：“小宝，这个读啥？”
两个人就站在路边，开始看书了。
脑袋贴着脑袋，肩膀靠着肩膀。
黄娟迎面而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家?你们爷爷奶奶都等急了。赶紧回家吃饭。”
两个孩子一声欢呼，你追我赶的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