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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啊。我不是告诉你很多遍了吗？”
姬容拿出帕子，帮他擦掉唇边的口脂，而后又窝在他怀中。
“是什么样的喜欢呢？”他又问。
在他怀中慵懒倚靠着的姬容凤眸微敛，百无聊赖。
“什么样呢？”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又仰头望他。
思索片刻，她云淡风轻道：“重要吗？”
“我在你身边，你还不知足吗？”
他听到她声音染上冷意，那是她失去耐心的预兆。
“你已经得到很多了，不是吗？”她说。
沈清宵对上她讥诮地目光，她的眼神似是情丝缠绕，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凉薄之意，让人如坠迷雾，分不清这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阿容，我在求什么呢？”沈清宵目光哀切，似是自嘲。
姬容似笑非笑看着他，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求一个没有心的人的爱吗？”
眼前的一切如同幻梦泡影，转瞬便不复存在。
沈清宵恍然清醒。
“沈清宵！”
姬容紧张地望着他，看他无恙，紧紧抱住他。
沈清宵欲回抱她，伸出的手却悬停在半空，难进难退，心如刀割。
他眼眶微微泛红，眼底布满了血丝，睫毛微微颤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还疼吗？”姬容问他。
他摇头，“已经无碍了。别担心。”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怎么了？”姬容担忧地问。
沈清宵望着姬容眼中不似作假的关切，心中却哀痛难言。那向来澄澈清冷的眼眸，此刻却被哀愁与悲戚所占据。
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憔悴。他紧握着的拳头因着用力而指节泛白。
“沈清宵，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姬容被他的难过感染，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仿佛那悲伤正透过空气，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骨血。
为什么他难过的时候，她也会这么难过？
“也许你感受到的喜欢和爱意，不是来自你自己，而是这颗心的主人。”
梦中谢不离的话再一次在脑海中回响。
那么……哀伤和心痛呢？
她心中有一个可笑的猜测。
无缘无故，不合常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她轻易不敢想，可一旦生出这个念头，便再也压抑不住。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心绪，便都说通了。
姬容眉心微微蹙起，眼中盈满了难过和爱怜。
不自觉地，她轻轻抬起手抚上他的脸。
沈清宵反覆上她的手，望进她目光中的疼惜。
其眸似幽潭，怜爱若涟漪层层荡漾，动人心弦。
便是这双动人的双眼，让他舍不得，放不下。
“沈清宵，你会放下，还是更爱她？”
“爱本就是此消彼长。沈清宵，日后便只有你一人画地为牢，永囚于爱。”苏叶讥诮地话犹在耳畔。
沈清宵笑得哀切。
“阿容，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
他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似有泪光泫然，却执拗地不肯使之坠落。
姬容不解地看着他，“什么贪心……”
“阿容，我也很贪心。”他说。
他的目光如丝如缕缠绕着她，偏执之色犹如烈烈烽火于眸底跃动。
可她已经在眼前了。
“可我也很知足。我很听你的话，是不是？”他姿态卑微。
“你尽可以让我做任何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
“——沈清宵。”
姬容打断他的话，主动印上他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