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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米亚斯通往马克顿的路上有许多驿站，最近的一座距离边界河20多公里。不久前这里还是精灵和蛇影军团交战的地方，驿站的人早就跑光了，现在只有一个人。
“呼。”
某个被炸飞了房顶的二层小楼上，利奥百无聊赖地靠墙坐着，望着远处还在缓缓蛄蛹的莫拉格。魔神仿佛一座艰难移动的山，山脚下则是由蛇影军团组成的黑色潮水，向着提米亚斯不停地涌去。
这几天利奥的主要工作就是侦察提米亚斯，不过也没什么可侦察的。此地向北有一条河，被重兵把守，肯定是精灵国度的边界。精灵、兽人、矮人、人类和恶魔组成的联军就在边界河外奋起抵抗。
不得不说这五个种族组成的大军非常有战斗力，已经全面碾压了蛇影军团。要不是有莫拉格在，联军完全可以顶着蛇影军团反扑。
但随着莫拉格逐渐靠近边界，联军节节后退。现在利奥就等着莫拉格跟联军碰上，赶紧收拾完结束。
他很闲，闲得浑身难受。
“这么无聊啊？”
克莱门汀不知从哪过来的，说话的同时就站在利奥身边了。
利奥也没有看她。
“敌人有什么新动作吗？”
“没，还在跟蛇影军团打得热火朝天，没理会莫拉格。以我看到的来说，他们根本伤不到那个大怪物一根汗毛，虽说他也没有毛。”
“还没有乌鸦……没有美杜莎的消息吗？”
克莱门汀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矮人兽人人类三个地方都没看着她，她肯定是从精灵的国家出去的。估计早就挂了吧？”
“看到迦勒底了吗？”
“也没有，应该是躲在后方想什么鬼主意呢。虽然我不觉得他们能想出什么对策。”
这话没有宽利奥的心。他慢慢摇着头。
“过于乐观可不好。那个桑基恩是和莫拉格一样的魔神，肯定知道破解这个局面的方法。如果迦勒底还没有撤退，就说明他们认为桑基恩的计划可以实现。偏偏我们没法知道那是什么。”
看着利奥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克莱门汀忽然笑出声。
“你笑啥？”利奥瞥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只是突然你觉得你跟我那个整天苦着脸犯愁怎么弄死迦勒底的御主一样。说不定蛇影是根据他来塑造你的？”
“嘁。”
“哎呀，生气啦？是我刺激到你了吗？我觉得不是，而是我刚好让你想起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吧？”
利奥冷笑一声。
“凭那几句话怎么可能动摇我？无聊透顶。”
“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毕竟摩尔贝露看着也不聪明，不会说谎。而且我确实感觉到了对死亡的本能抵触。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的身份没有变。要做的事也没有变，那么一切照旧便好。”
克莱门汀有点失望地耸耸肩。
“你也是不在乎过去的人啊，真没劲。”
“知道那些又有什么用？反正也没法回到过去的身份，我只需考虑自己在这里的角色就行了。”
“那之后呢？你觉得你会怎样？是会跟我一起回蛇影，还是被莫拉格吃掉呢？”
“这还用问？我留下来干什么？当然是到蛇影那里去。”
“未必能行哦。别人姑且不说，我那御主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接受的。当然啦，你要是痛哭流涕地在他面前说自己不想死，拿出宁可舔脚也要活下去的脸皮，说不定也能找到生路哦。”
利奥笑得直抖肩膀，拍拍屁股站起来。
“这个玩笑还不如刚才那个呢。”
“怎么，你觉得你一定能被接纳？”
“即使他们不接纳，我也不会就此消失。我有这力量，干点什么不好？再说他们既然有创造世界的能力，又怎么会刻意去管一个人的死活呢？”
“挺乐观嘛，我是不讨厌你这个性格。可也是，过去的事情想多了没用。”
“主要是越想越难受是吧？一个战士被法师玩死，哈哈。”
话说完，利奥就感觉克莱门汀的视线冰冷了好多。
“这个笑话也不好笑，小子。”
“哼，就当是对你刚才那些话的回礼好了。”
说话间，两人望见远处的战场有了些变化。
从联军的方向急速飞来许多精灵，离莫拉格还挺远的时候就放出魔法。一时间电闪雷鸣，全都轰在莫拉格身上。
但这就和朝疾驰而来的坦克浇水一样，都不能说有用没用，反正看着挺搞笑的。精灵们放完魔法转头就飞走了。
克莱门汀笑了一阵。
“这算什么？他们该不会想找到莫拉格的眼睛在哪吧？”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说明他们都没有坐以待毙，要整活了。”
利奥使劲伸个懒腰，左手弹着响指，像打火石一样冒出黑焰的火星。
“我们也出发吧。”
*****
“垂死挣扎的虫子！”
精灵们的魔法让莫拉格更加恼火，主要是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蠢到敢直接攻击自己。而且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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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早认命吧！说不定你们取悦了我，还能死得痛快些！”
他的身躯下，污泥般的湮灭肉体不停滚动。
“这里没有希望，没有胜算，没有慈悲！”
隐藏在那身躯内充当眼睛的器官，正从肉体中钻出，死死盯着北方。
“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永恒的支配，纯粹的黑暗！”
话说完，面前忽然升起紫色光柱，把密不透风的蛇影军团冲开圆形缺口。
那里是发光的法阵，同样散发着湮灭魔力。这个魔力反应不在蛇影军团的攻击范围内，它们纷纷绕开继续前进。
于是法阵中的人影顺利出现在莫拉格面前。
“这么精神啊，莫拉格？”
“桑基恩？”
莫拉格外表的肉块蠕动得更快了，辐射出的魔力明显在向桑基恩集中。
“又不知死活地跑出来，难不成你想用那副身躯跟我斗？”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是备了好酒才来的啊。”
说着，法阵又送来一个酒桶。桑基恩掀开盖子。
“来吧，咱们一醉方休！”
搬起来一口喝光。
咚咚咚——
被超压缩的湮灭魔力立刻从他身体里爆发，场面几乎是莫拉格那时的复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湮灭魔力以指数级开始膨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