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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乔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顿了片刻，才抬脚，跟上中年男子。
走了十多米远，中年男子才停下脚，他先望了眼站在远处的小厮，确定他们听不到他与殷乔的说话声，才开口：“这位小姐，你可知镇上做玉器生意的柳家？”
“不知。”
中年男子哽住，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又硬着嗓子说：“我家老爷曾在海晏府做琢玉工匠，他的手艺可是闻名整个海晏府的，老爷淡泊名利，十多年前来咱新云镇做起玉器生意，老爷眼光独到，短短十几年便攒了万贯家财，若不是老爷懒得往外跑，我们柳家的玉器铺子可就不止开在镇上跟县城，便是开到府城也是轻而易举。”
提到柳家，中年男子语气颇有些自得。
殷乔盯着中年男子的印堂看，随即移开眼，才问：“他如何富有，与我何干？”
中年男子火气又噌的上来，想到自己的打算，又不得不压下怒火，“你若是嫁到柳家，便是我们柳家的少夫人，日后吃香喝辣，绫罗绸缎更是随意置办。”
殷乔掀了掀眼皮，当年她身为清云派掌门，修为在整个修真界都数一数二，她随意招手，便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送到她面前。
想起过去，殷乔一时失神，直到小狐狸舔了舔她的指尖，殷乔才回神。
“我无碍。”小狐狸的安慰让殷乔心下微暖。
眼前，中年男子还在喋喋不休，“我实话与你说，我请你回去倒也不是真的让你嫁给我们公子。”
“不过是让你替张小姐与我们公子拜堂，日后待我寻到张小姐，便送你走，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柳家在镇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柳家公子成亲，莫说镇上，便是县城也来了许多老爷的生意伙伴，若没了新娘，柳家岂不是成了整个镇上的笑话？
还有夫人——
罢了，他先将人带回去，一切由老爷定夺。
殷乔不稀罕他口中的好处。
中年男子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威胁，“你若是不应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口不能言！”
“还有他——”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殷老三，“也会受你的连累。”
许多年没被人这般逼迫，殷乔一时竟觉得有趣。
“你能做主用我来代替新娘？”殷乔安抚住躁动的小狐狸，问道。
“能。”中年男子肯定，见殷乔似是松了口，他忙道：“老爷面前你无需装成张小姐，不过在夫人眼中，你就得是张小姐，夫人眼神不大好，你只需学一学张小姐的声音，夫人是觉察不出异样的。”
何况成亲是黄昏时分，夫人必然是分辨不出。
“你为何不提你家公子？”新郎才是最亲近新娘的才对。
中年男子眼神游移，含糊道：“公子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忧。”
殷乔收回视线，问：“若我不愿，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中年男子笑了笑，眼底狠辣一闪而过，“镇上铺子里多得是蒙汗药，小姐若不想任人摆弄，最好早些认命。”
殷乔看向自己掌心，她体内无一丝灵力。
吱吱吱。
小狐狸讨好地舔她的掌心，似乎在安慰她。
殷乔轻笑，她摸了摸小狐狸脑袋，“莫担心，我心里有数。”
而后她对中年男子说：“要我应下此事也成，我需要几块好玉，一些黄符纸跟朱砂，在入柳家前，我要拿到。”
“就这？”柳家做玉器生意的，玉多得是，至于好坏，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不拜堂。”殷乔又道。
她这一生只跪父母与天地，不会跪旁人。
“你耍弄我呢？”
“除了拜堂，旁的我可以做。”
“一言为定。”中年男子暗忖，人带回去，要如何做，就由他说了算。
“姑娘，你不能啊！”殷老三被扣着，篮子掀翻，烧鹅在地上滚过，沾满了尘土。
“赔他银子。”殷乔在殷老三面前站定，闻着香气越发浓郁的烤鹅味，自然吩咐中年男子，“再跟他赔不是。”
事情还未解决，中年男子暂且忍了，他扬了扬下巴。
两个小厮松开手。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仍在殷老三脚边，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自然忽略殷乔后一句话。
殷乔耐心告罄，一字一句说：“跟他赔不是。”
有她在，总要护着殷家后人一二的。
语调虽低缓，语气却不容拒绝。
中年男子咬牙，不得不低头，“对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