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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的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与洒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落寞。
“猴哥？”林七夜有些意外，“你找我们？”
孙悟空很少会主动来找他们，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病房里，对着窗外发呆。
孙悟空没有看林七夜，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吴痕身上，
那双火眼金睛里，此刻燃烧的不是战意，而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的执念。
“俺想出去。”他开门见山，声音有些沙哑。
“出去？”吴痕和林七夜同时一愣。
“离开这。”
孙悟空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抬起手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四周，
“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七夜震惊地看着他：“猴哥，你……你不是待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外面很危险的。”
“有些事，俺必须去做。”
孙悟空的眼神飘向了远方，仿佛穿透了精神病院的墙壁，
看到了某个他追寻了千百年的目标，“俺等得够久了。”
吴痕沉默地看着他。
他能感觉到，这只猴子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一种哪怕天崩地裂也要完成的宿命。
这股决绝，让任何劝说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医院有规定……”吴痕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规定？”
孙悟空嗤笑一声，那股齐天大圣的狂傲之气瞬间迸发出来，“俺就是规定！”
但他身上的气息很快又沉寂了下去，恢复了那份落寞。
他看着吴痕，语气缓和了些：“小子，俺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俺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
话音刚落，孙悟空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他那标志性的金色毛发褪去，身形拔高，脸部轮廓也变得模糊。
短短几秒钟，不可一世的齐天大圣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
穿着一身朴素的夹克，眼神沧桑，面容平凡。
七十二变。
他随手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拿起一件不知道谁留下的红色斗篷披在身上，
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都罩住，然后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朝着病院的大门走去。
“猴哥！”林七夜下意识地想去追。
“别去。”吴痕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你拦不住他。”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平凡背影，
一步步走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汇入了外面街道的人流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吴痕站在原地，望着孙悟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好像亲手扳动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开关，
某个沉睡已久的庞大因果，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缓缓转动。
他妈的，这下事情大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