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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带路吧。”沈富冷漠地点了点头，心中思绪却是微微浮动。
最开始沈富相中的大怨种并不是陆谨，而是湖西的那帮富庶的商号。
毕竟这些人家底厚实，经得起老祖宗猛造。
而且又跟渔场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养鱼的技术多少也懂点。
沈富千挑万选后，相中了近些年发展势头最猛的水泽商行。
不过跟商行打交道，完全不像与渔场杂役一般轻松。
这些贪婪的掌柜，早就相中了执事手里掌握的权力。
在沈富试探性地提出想要他们协助养鱼时，对方很快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就是用一块鱼田十年的使用权来交换。
按理说这种权钱交易在杂役院是不被允许的。
但总有人会为利益挑战规则，铤而走险。
在先行者们安然无事后，这便渐渐形成了一种商行与执事间的潜规则。
面对这种潜规则，沈富的选择自然是……融入其中。
但他背后毕竟有严谨慎重的沈长老盯着。
因此只能选择走渔场规则的漏洞。
以降职为代价，换取一块他能独立自主的鱼田用于交易。
反正对沈公子来说，小小的执事身份他也不在乎。
只要能把老祖宗送走，东道宗那么大地位哪里混不到？
只是在他流程快走完时，陆谨这朵奇葩不知从哪里拱了出来。
这位陆师弟只用短短两个月时间，便扭转了他的心意，甚至还得到了老祖宗的认可。
如今老祖宗也送出去了，他只要想办法搞黄这笔预设的交易即可。
心里有了想法，沈富脚步也沉稳了起来。
跟着引路的小厮，沈富踏上了一条雕栏玉砌的画舫。
穿过水泽商行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
厢房内名贵的灵檀袅袅升烟，方桌上的香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进了房间的沈富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而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怎么？张大掌柜，你怎么比我这个求人办事的还急啊。”
此刻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身着锦服的高瘦男子。
尽管他面色和善，但眉宇间却隐隐透露着一股阴翳的气息。
“沈公子说笑了。”他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笑意盈盈道：
“水泽商行的宗旨便是顾客至上，只要您踏进了这扇门，我们永远是以您的要求为先。”
虽然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但沈富听了总感觉有些刺耳。
从小在世家长大的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遍地都是的虚与委蛇。
“张掌柜再急也要等我流程走完啊。”沈富揉了揉耳朵，无奈叹了一口气。
“流程不走完这鱼田也到不了我手里，咱们的合作也进行不了。”
这是沈富提前想好的说辞。
毕竟之前双方也洽谈过几次，如果这时突然拒绝，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到时若是祸及澄蓝湖，他刚刚找到的大怨种可就倒大霉了。
因此，沈富的应对便是……拖。
先把这一个月拖过去，下个月再想其他办法。
然而听完他的说辞，张掌柜眼底却闪过一抹阴沉，嘴上却附和道：
“沈公子说的有理，那么我们下个月再详谈合作事宜吧。”
随后两人闲聊两句，沈富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而张掌柜在房间里静坐了很久，直到灵檀燃尽，又倒着转了转白玉扳指。
随即，侍立在一旁的小厮连忙附耳过来，张掌柜微微开口道：
“去查一查这位沈公子最近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