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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的水晶吊灯光芒在红酒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女孩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你没猜错。”
江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今晚来这里，我就是为了见到你。”
对方坦诚到让哈里斯反倒更加警惕。
那双墨绿色眼睛眯起，男人缓缓从后腰拔出枪口，对准女孩额心，“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见我？”
“……你讲话怎么怪怪的？”
被对方黑黝黝枪口对准江黛不在意，倒是先被他的说话方式引走了注意。
这人声线干哑生涩，语速慢到让人焦躁，恨不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吐，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童又像机械人的僵硬，似乎，平时很少开口说话。
“嘭！”
一道枪火骤然擦着江黛耳际过去。
华丽的墙纸被射穿，子弹嵌进身后墙壁三分之深，洞口处簌簌掉着墙灰。
“老大！”
开枪的动静惊动了门外大汉们，大批身影撞开门后急急涌入，数道枪口高举。
江黛忽略掉鼻尖萦绕着的淡淡硝烟味儿，语气平静，“你们老大枪不小心走火了，出去吧。”
“呃……老大？”
众手下举枪四顾心茫然，只得偷瞄哈里斯脸色。
这震慑的一枪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尖叫，倒被轻飘飘下了定义，哈里斯紧皱起眉头，枪口缓缓垂下。
手下们意会，立刻收枪退出去，识趣掩门。
“说吧。”
房内硝烟的味道未散，哈里斯深吸口气，“你，找我，想做什么。”
他一向极能压抑自己的情绪，今夜却在这女孩面前完全破功，对方笑得天真无邪，活像团软绵绵的棉花，狠狠一拳打过去不痛不痒，反倒会把自己气得够呛。
在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忍耐一下烦躁。
瞥了眼远处华贵立式座钟上指向数字十的时针。
时间很晚了。
“我要你帮我联系西塔尔，一个小时之内，让他过来见我。”
轻举高脚杯，朦胧光线透过红酒在脸庞上洒下艳红的影，江黛眯眸，笑颜犹比血艳。
……
房间里忽然沉寂下来，一时间，安静到连立式座钟摆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
哈里斯听到自己的呼吸愈发浓重。
他愣怔许久，忍不住搓搓眼睛。
自己没听错吧？
【我要你帮我联系西塔尔，一个小时之内，让他过来见我。】
刚刚这小姑娘对他说的是：让西塔尔先生一个小时之内亲自过来……见她？让西塔尔先生，一个小时之内，过来，见她？
“呵……呵……”
哈里斯默了会儿，忽然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怪音，随后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惊世大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枪，浑身一颤一颤的。
他真是被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逗笑了。
真是，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