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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顺天之路的尽头,一个可怕的百变脸谱,再加上,神秘家族的信息,黎小奇与孙干终于知道,问道境界上的境界,竟是阴阳境界实力。
为了能安稳的踏实入这个境界实力,黎小奇与孙干必须还有一关要过。
那就是闯顺天之路所遗留下来的一个宝藏。
阴阳劫:顺天路终藏
黎小奇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那面“百变脸谱”时的冰寒,像是摸到了一块从亘古冰川里凿出的玉,冷意顺着经脉往骨髓里钻。他和孙干站在顺天之路的尽头,脚下是云雾翻涌的虚空,身后是他们踏过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青石台阶——每一级都刻着前贤问道的残念,此刻那些残念却像被什么东西惊扰,在台阶上扭曲成细碎的光屑,簌簌往下掉。
“阴阳境界……”孙干的声音有些发哑,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的道心正在剧烈搏动,像是要挣脱皮肉的束缚,“难怪从古至今,能走完顺天路的人屈指可数,原来这路的尽头,根本不是问道的终点,而是另一扇门的门槛。”
黎小奇没有应声,他的目光死死锁着悬浮在虚空中央的那面脸谱。那脸谱约莫一人高,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无数条首尾相接的鱼,又像是昼夜交替时的晨昏线。脸谱的正面没有固定的轮廓,时而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眼瞳里燃着幽绿的鬼火;时而又变成慈眉善目的老者,嘴角挂着悲悯的笑;转瞬间,又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眉眼间竟有几分像黎小奇自己。
“这就是‘百变脸谱’?”黎小奇低声问,他能感觉到,这脸谱里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既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又像是能照亮万物的光明,两种极端的气息在里面交织缠绕,却又奇异地保持着平衡。
“是,也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响起,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直接在两人的识海里回荡。黎小奇和孙干同时警惕地后退半步,手按在各自的兵器上——黎小奇的“碎星剑”嗡嗡作响,剑鞘上的星纹亮起微光;孙干的“镇岳盾”则在手腕上化作一面小巧的龟甲,上面的裂纹闪烁着土黄色的光晕。
“别紧张,老夫只是一缕残魂,困在此地已有万载。”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们能走到这里,也算有缘。方才你们触碰到的,不是真正的百变脸谱,只是它的一道投影。真正的脸谱,藏在顺天路遗留的宝藏里。而那宝藏,就是你们踏入阴阳境界的最后一关。”
“前辈是谁?”孙干沉声问道,“这顺天路的宝藏,到底是什么?为何非要闯过它,才能踏入阴阳境界?”
“老夫是谁,早已不重要了。”残魂的声音有些缥缈,“你们可以叫我‘守路人’。至于宝藏……它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神兵利器,而是‘阴阳道果’。想要踏入阴阳境界,必须先感悟阴阳相生相克的至理,而这阴阳道果,就是感悟此理的关键。但这道果藏在‘阴阳幻阵’之中,那幻阵是顺天路的开创者所设,里面布满了你们内心最深的执念与恐惧。能不能过,全看你们自己的道心够不够坚定。”
黎小奇眉头微皱,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年幼时家族被灭,他孤身一人在乱葬岗里挣扎求生;后来拜入青云宗,却因资质平平被同门嘲笑;再到后来遇到孙干,两人一起闯秘境、斩妖兽,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执念是什么?是复仇?还是守护身边的人?他的恐惧又是什么?是再次失去一切?还是永远无法变强,只能看着亲友在自己面前陨落?
孙干似乎也在沉思,他的脸色有些凝重。黎小奇知道,孙干出身于一个没落的修仙家族,家族世代守护着一件秘宝,却因此遭到追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执念,大概是重振家族荣光;而他的恐惧,或许是无法完成家族的使命,成为家族的罪人。
“前辈,这阴阳幻阵,具体会是什么样子?”黎小奇问道。
“因人而异。”守路人的声音顿了顿,“幻阵会根据你们的执念和恐惧,演化出不同的场景。在里面,你们会看到最想看到的,也会遇到最害怕遇到的。如果你们被幻阵迷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就会永远困在里面,道心崩溃,最终化为幻阵的一部分。只有识破幻阵的虚妄,坚守自己的道心,才能找到阴阳道果。”
“那我们该如何进入幻阵?”孙干问道。
“很简单。”守路人的声音落下,虚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一扇古朴的石门,门上刻着“阴阳”二字,字体苍劲有力,像是用剑直接刻上去的。“这扇门,就是阴阳幻阵的入口。一旦踏入,除非成功找到道果,否则无法出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黎小奇和孙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坚定。
“准备好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守路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记住,无论在幻阵里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的道。阴阳之道,在于平衡,既不能偏执于阳,也不能沉溺于阴。守住本心,方能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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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涌出一股奇异的气息,一半温暖如春日朝阳,一半寒冷如冬日寒冰。黎小奇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孙干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门之后,石门随即缓缓关闭,虚空中的金光也渐渐散去,守路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
黎小奇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青云宗的后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不远处,几个同门正在练剑,剑光闪烁,欢声笑语不断。
“小奇,你怎么在这里偷懒?师父让我们去前山练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黎小奇回头一看,竟是他的师兄林风。林风比他早入门三年,平日里对他颇为照顾,后来在一次秘境探险中,为了保护他,被一只千年妖兽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黎小奇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林风的手臂——那里应该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是当年被妖兽抓伤的。但他摸到的,却是光滑的皮肤,没有任何伤痕。
“师兄,你的伤……”黎小奇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伤?”林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好端端的,哪来的伤?快走吧,师父该生气了。”
黎小奇看着林风脸上真诚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留下来,留在这个没有伤痛、没有死亡的青云宗里。在这里,师兄还活着,师父也还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守路人的话:“记住,无论在幻阵里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的道。”
他的道是什么?他的道不是沉溺于虚假的过往,而是要变强,要守护那些还活着的人。林风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他留在这里,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道,放弃了孙干,放弃了所有他想守护的人。
“对不起,师兄。”黎小奇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后退一步,拔出了背上的碎星剑,“你不是我的师兄,你只是幻阵里的虚妄。”
“小奇,你……”林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失望。
“破!”黎小奇大喝一声,一剑刺向林风的胸口。剑光闪过,林风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周围的场景也开始扭曲、破碎,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
转眼间,黎小奇又站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手中的碎星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像是无数个女人在同时哭泣,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奇,救我……”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是他的师姐苏月。苏月是青云宗里最温柔的师姐,对他像亲弟弟一样。后来,家族被灭的仇人找上门来,苏月为了保护他,被仇人一剑穿心,死在了他的面前。
“师姐!”黎小奇猛地回头,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正是苏月。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胸口插着一把剑,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小奇,我好疼……你为什么不救我?”苏月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如果当初你再强一点,我就不会死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黎小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苏月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心里。他知道,苏月的死,他有责任。如果当初他再强一点,就能保护好她了。
“我……”黎小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很自责?是不是很后悔?”苏月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冰冷,“如果你想弥补,就留在这里陪我吧。在这里,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想要抓住黎小奇的脚踝,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黎小奇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真的很想留下来,陪在苏月身边,弥补自己的过错。
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孙干的声音:“小奇,我们说好的,要一起踏入阴阳境界,一起去看看更高处的风景。你可不能在这里放弃啊!”
孙干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黎小奇心中的迷雾。他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苏月,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师姐,我知道你是幻阵演化出来的。”黎小奇握紧了手中的碎星剑,“我很自责,也很后悔,但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变强,要为你报仇,要守护那些还活着的人。这才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