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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是门派里最小的那个，平时也由于古剑的原因受到极大的尊敬，也受尽疼爱。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虞听晚本该是个温良的性子，可惜她被宠坏了，跟温良二字歪了个十万八千里。
而且就因为是最小的，所以上头的师兄姐们还有师叔，各个都拿他当小孩子看，动不动就是薅头拍肩，甚至还有个别对她搂搂抱抱。
而且她最不爽快的，就是明明都十五了，怎么她个子还那么矮！
和她同龄或是稍大她一些的，个子都长那么高了！甚至还有比他高了一两个头不止的！
虞听晚对此简直恨得牙痒痒，偏偏今天顾行歌这厮还在她眼皮子底窜了个儿，她怎么能不气！
门派宠儿一生气，就表示有人要遭殃，因此大多人都不愿意撞见虞听晚拉下脸的一幕，顾行歌原本也是如此，可约莫是多了一层别的因素，他如今见虞听晚生气，竟也不惶恐，更不害怕。
倒是……
男人瞅着少女气呼呼的模样，那眼角因恼怒而泛着红，白嫩的脸颊上更是多了抹嫣红。
倒是心跳有些失衡！
顾行歌掩下眼里的动容，“长得高与否并非我能决定，只是这后一个……确实并非我所愿，纵使不想这副模样污了小师姐的眼，可我也不得不如此。”
虞听晚眼睛一瞪，“你放肆！你你你……”
虞听晚实在是气的话都说不太利索，从人生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活得顺风顺水，平日里也作威作福惯了，除了赵飞逸整日里和她作对，门派上下根本没人敢忤逆她，偏偏顾行歌不仅忤逆了，还是当着她的面驳她面子！
若面前这人不是天选之子，虞听晚早就要他好看，哪还会畏畏缩缩不敢动她！
虞听晚的顾虑在顾行歌眼里看来显然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他心想，面对他如此放肆的言语，小师姐竟然只是嘴上凶狠，并未惩罚他。
要知道在门派里，让虞听晚不好过的人，大多自己都会不好过。
可面对自己，虞听晚竟是如此纵容。他甚至都没有自称弟子！但看起来虞听晚像是丝毫不介意。
果然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顾行歌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解释道，“小师姐息怒，不是我不想服饰得体，实在是我没有可换衣物，不得不如此。”
虞听晚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那你为何不带！区区几套衣物，放在储物空间里便可！难不成还占地方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顾行歌愣了愣，再次开口时声音都带了丝自嘲，“小师姐说笑了，像我这样身无黄白之物修为还是练气二层的废物外门弟子，又怎会有储物空间这等贵重之物。”
虞听晚脸上的恼怒一瞬间僵在了脸上，隐隐变成了无措。
说实话她日子过得很舒畅，作为古剑最小的弟子，师兄师姐们又极其宠爱，哪懂得什么生活艰苦，像储物空间这样的法宝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更加贵重的他也有。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顾行歌再废物，这种东西应该也不缺。
倒是今天顾行歌本人点醒了她，想来被欺压的炼气二层的废物，只能在外门惶惶不可终日，在被赵飞逸推下悬崖打通经脉之前，顾行歌过得生活应该和在地狱里差不多吧。
这样算来，她那些话是不是戳了顾行歌的心窝子？
她悄悄瞄了眼衣衫破烂的男人，果不其然在他身上隐隐看到了一股名为颓然的气质。
这哪是顾行歌啊？
梦中的顾行歌经脉打通后修为一日千里，短短几年便成为了华夏世界家喻户晓的存在，往日受过的侮辱也皆一份份还了回去。
纵使醒来，虞听晚还仍记得梦中顾行歌回无极剑宗报仇的时候，那天他提着长剑，从门口杀到大殿，势不可挡，屠戮了无极剑宗上千名弟子，血染红了剑宗每一寸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恶心的血腥味，身旁更是尸首遍地，顾行歌却极其淡然地立在大殿，优雅从容地勾起一抹笑，问，“当初羞辱我时，你们可曾想过今日？”
虞听晚当然没想过，如果他能料到会是那样的结果，说什么他都不会去招惹顾行歌。
而顾行歌在一剑捅死他之前那句宛如恶魔般“昨日仇，百倍还”的低语，也成功烙印在了虞听晚内心深处。
虞听晚本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梦着实过于真实，醒来时她几乎还能闻见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修仙一途讲究因果，虞听晚就算不相信，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许是那个梦做得太长太真，在虞听晚印象里，顾行歌还是那个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恐怖存在，他应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而非现在这副颓然脆弱模样。
既然都做了这么多，也不在意多做一些，反正他的最终目的是抱上顾行歌的大腿。
这样想着，虞听晚摸出一个纳戒，顺手丢给顾行歌，“摆出这副可怜的模样作甚，不过区区储物空间而已，我多得是。”
顾行歌捧着那枚蛇头含着蛇尾的圆圈戒指，有些呆愣，他本意并非如此，可谁曾想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虞听晚竟是出手如此阔绰。
小师姐待别人也是如此么？
顾行歌突地压抑不住内心那股翻腾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胸膛跳出来，他知道他不该问，但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他问，“小师姐待谁都如此大方么？”
虞听晚下意识地否认，“笑话！你当我是什么绝世好心的大善人不成，储物空间这等物品随意送人？”
顾行歌那颗心跳得更快了，他抬起头，直勾勾地望进虞听晚的眼里，几乎在虞听晚话音刚落下他就急急地又问道，“小师姐为何要跳下悬崖来救我？”
顾行歌眼里的情绪太浓烈了，像是锁定猎物的狼，透着兴奋和狂热。
虞听晚并不能理解这样的情绪，她只是觉着不知为何有些心底发慌，于是赶紧错开了顾行歌的视线，仿若再和他对视一眼，就能掉进那幽深黢黑的眸子里出不来了似的。
抵着嘴巴咳嗽一声，虞听晚不太自在地答，“少自作多情，救你不过是因为昨日承了你的让草之情，更何况作为掌门弟子，我岂能看着赵飞逸残害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