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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主公三思。”
程昱赶忙恭敬作揖，劝谏道：“封王之事非同小可，春秋楚汉之鉴在前，封王之议实非善策，还请主公明鉴。”
“仲德稍安勿躁！”
张靖伸手将程昱引回原位，面对正色道：“不知你可还记得，昔日初开少年院之际，你我之间的交谈？”
“愚民和智民？”
程昱看向自家主公，眼中闪过一抹不确定之色，昔日初建少年院之际，他和主公的确有一段对话，只不过过了这么久，他也只记得些许。
“不错！”
张靖赞赏道：“一个政权的壮大，如咱们的太平府，总会经历一段蓬勃发展的时期，这段时期治吏清明，海晏河清，百姓地方皆呈欣欣向荣之势，这个时间有长也有短，短的能有几年，长的也不过三五十年。”
程昱静下心来。
宛如学子听夫子授课一般，边听边记边思考。
张靖徐徐道：“这段时间后，天下便会呈现阶层分明，广之则如士农工商，狭之则如仕途的父死子继，哪怕是咱们太平府的以考择贤之法，也难以将此彻底杜绝。”
“因为无论是何政权。”
“它归根结底，都是人治。”
“是人，他就会有七情六欲。”
“有了七情六欲，必有迎来送往的世故人情，亦必有难以割舍、挣脱不得的交情羁绊。”
“老一辈的出生入死，血染疆场，遗泽子孙无可厚非，哪怕是我张玉衡，也觉得只要是合情合理，那就理所应当，然……”
“仕途好比一座山峰。”
张靖喝了口茶汤后，继续道：“越接近山巅，所能容下人就会越少，但欲向山巅攀爬的人，却是数之不尽。”
“政权的发展。”
“在经历最初的蓬勃之后，留给曾经你我这般布衣黔首，奋进的通道便会越来越窄，甚至连通道都会被人彻底封死。”
“如此一来。”
“上面的夜夜笙歌，不思进取，反正他们高枕无忧，下面的百姓民怨沸腾，怨声载道，长此以往之下，昔日再是如何强盛的政权，也会逐渐走向衰落，直至彻底灭亡。”
“我张玉衡肉眼凡胎。”
“自是看不清未来。
“但我愿为昔日的你我，另辟蹊径，开出一条能实现阶层跃迁的晋升通道，一条比文考更加严厉，更加残酷，却也更加光明更加让人触手可及的通道。”
“那就是从军，那就是开疆拓土。”
“这天下广袤无垠，太平府征伐的脚步，也永远不会停歇。”
“有大志，有野心，可以！”
“那就给我拿命去拼，拿命去争取！”
“羡慕人家享受祖辈遗泽，那就拿起武器去征战四方，而不是积怨在心。”
“昔日汉室的武皇帝曾经说过。”
“寇可往，我亦可往！”
“我张玉衡自问可以做到，我相信太平府的儿郎，同样也可以做到！”
“今有将军拓土万里！”
“我张玉衡愿为其加冕，并为其划出封地，迁百万百姓予其治下，让其成王成祖世袭罔替又何妨？”
说完。
张靖面色红润，目光如炬，朝程昱询问道：“仲德，此乃我由衷之言，你可愿支持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