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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彠有儿子有女儿,父死子继,就算是武士彠死了,他也有儿子能够袭爵,怎么会让侄子给挤兑的老婆孩子过不下去日子,反倒是跑到长安来?
奇哉怪哉。
今日在工地上聚会,李复兴致勃勃,因此席间也喝了不少酒,回到家中的时候,脑袋已经是晕晕沉沉,有些站不住了。
伍良业和老赵两人,扶着李复到了院子里,翠竹和小桃两人连忙上前,引着他们将郎君扶到屋内,安置在榻上。
李韶闻讯赶来,见到自家夫君这般模样,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今日在外怎么喝了这么多。”李韶触摸到李复的手,看他面色红彤彤的,便知道这酒劲儿不少。
平日里自家夫君喝酒,可是颇有些心眼的。
赶忙小桃去吩咐厨房送解酒汤,让翠竹去倒些茶水来。
喝点茶水,漱漱口。
“慢点。”李韶扶着李复的手,大口大口的灌茶水。
“我回来的时候,不这样的。”李复嘟嘟囔囔的说着:“走到半道,酒劲儿上来了。”
“好好好,知道知道。”李韶轻声安慰着。
一边说着,一边摘去了李复的发冠,又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好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李复仰面躺着,面颊泛红,额角渗出细汗,呼吸间尽是酒气。
婢女送上了温水和帕子。
李复接过来拧了拧,轻轻擦拭李复的脸和脖颈。温热的帕子拂过皮肤,李复似乎舒服了些,眉头稍稍舒展。
“夫人.......”
李韶手上动作不停,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还知道是我呢。”
小桃捧着醒酒汤进来,李韶接过瓷碗。
“来将人扶起来一些。”
小桃上前,扶起了李复,李韶坐在窗边,让李复靠在自己身上。
“来,把汤喝了,明日头便不会疼了。”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李复虽醉得迷糊,却仍下意识地张口。
温热的汤水滑入喉中,带着淡淡的药香。
吞咽几下,眉头又皱了皱。
很苦。
“现在知道难受了?畅饮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呢?”
也不管李复听没听进去,反正,先念叨了再说。
一碗醒酒汤悉数喂了下去,又让人端来茶,漱漱口。
“来,吐出来。”李韶温声指引着。
李复一张嘴,吐在了木盆里。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才让婢女们退下,自己则坐在榻边守着。
“你们父子俩啊,真是......不过,平日里夫君也足够让人省心了,就是这一喝醉酒.......”
李韶坐在李复身边碎碎念。
而正是听着自家夫人的声音,李复心里才安定。
便是醉了,周围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很心慌。
窗外月色渐明,洒落一地清辉。
李复的酒意也稍微散了一些,呼吸渐趋平稳,李韶看着熟睡的丈夫,指尖在他脸上戳了戳。
还挺有趣。
次日清晨一早,李复睡醒,屋子里只剩下了守着的丫鬟。
起身,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郎君,您醒了。”小桃端着水盆进来。
“夫人呢?”
“夫人在这儿守了您大半宿,您睡熟之后,才去休息。”小桃说道:“这会儿应该还没睡醒。”
李复点点头。
“那就不要打扰她了,早膳备好,等夫人醒了后,送到房间里吃。”
“是。”小桃应声。
李复喝了酒,李韶照顾了大半夜,休息的时候两口子就不能睡一块了。
更何况,李复昨日醉的有些厉害,身上酒气重,不洗澡,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
“对了,昨天你在这儿吗?”李复看向小桃。
小桃点点头。
“在的郎君。”
“那我醉酒后,有没有说什么?”李复好奇问道。
昨天自己在路上迷迷糊糊的琢磨武士彠的事情呢,可别喝醉了,喊什么武则天。
那真是.......
“没说什么啊,就总是喊夫人,夫人也是耐心听着。”小桃应着。
“是吗?我.......就这样?”
“当然。”小桃认真点头,仔细回想着:“就是这样。”
黏糊的很。
李复这下放心了。
简单擦了擦脸,李复干脆去浴室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收拾的利索了再去吃早饭。
这边刚吃完早饭,下人便来说,夫人已经醒了,按照郎君的吩咐,已经将早饭送去了夫人的房中。
两口子是在书房见的面。
吃饱喝足,喝点茶,溜溜缝。
“昨天夫君是在外喝高兴了,可是苦了伍良业把你带回来了。”李韶笑道:“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李复摇了摇头。
“也不算是什么喜事,就是跟老阎,行本他们这些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在工地那边,人都齐了,喝喝茶,聊聊天,就挺舒心的,这才让人从宅子里送了食材过去,晚上在那边吃的饭。”
李复仔细的解释着。
“行宫那边,今年都是按部就班的干活儿,再往后两个月,室外的活儿就停下了,冬天嘛,不好干,也得让工匠们喘口气了。”
“剩下的木匠活,倒是不耽误,让人慢慢操持着,天冷了,就去屋子里,最后反正洒扫干净了就是,不碍事。”
“他们这一帮人,除却窦奉节之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长安了。”
李韶听着,默默点头。
“也是,就只有端午,中秋的时候,回去过了个节,转头又回了庄子上,操持着庄子上的事,着实辛苦他们了。”
“所以,昨晚上聊起了长安城的新消息,说今年又是个丰年,各地上奏朝廷,都是报的丰收,今年朝集使们也要回长安,面见陛下。”
“年头好,他们来,也言之有物,表的都是他们在当地的功绩,可不是要积极一些。”
李韶笑了笑。
“人之常情,毕竟,在地方上,忙活了好几年了。”
“所以说嘛,聊着聊着,就喝多了。”李复笑道。
“当时窦奉节说,应国公要回长安,我差点听差了。“
李韶莞尔一笑。
自己的父亲是英国公,但是,朝中还有个应国公呢,是姓武来着,太上皇的旧臣。
“你当初在家中的时候,可曾听母亲提起过应国公家的次女?”李复好奇问道。
李韶摇了摇头:“未曾听母亲提起过,贞观元年,应国公调任利州,带着妻女一同去往利州上任,那个时候,他的次女,年岁好像并不大。”
“五年过去了,孩子就算是长大了,但是长在利州,长安城这边,不会关注利州的人。”
“即便是关心,也只是关心利州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