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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认下这个孩子，那就要迎娶何雅君进门。这是他现在十分不愿意的事。但同样的，如果他答应了，有了这样一位妻子，以后在人前他还怎么抬起头来？
正在江尚斌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江老夫人已经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戏，此刻适时开口道：
“这样吧，既然何小姐已经有了身孕，那今天这事我老婆子就做一回主，让何小姐尽快进江家的门。”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几只老狐狸暗暗撇了撇嘴——这老婆子真是到老了也不消停，让堂堂江家三少娶一只破鞋，居心何其歹毒。
偏偏她占着辈份和情理，江家又拒绝不得。
这下子可够江家人喝一壶的。
可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看着何雅君脸上露出的欢喜神色，江老夫人又慢悠悠地开口了：
“只是今日经此一事，若让何小姐以正室身份，八抬大轿进门，恐怕对江家名声不利。”
“老身的意思，何小姐就委屈委屈，先做个姨太太。待日后生下孩子，照样能受到江家上上下下的敬重。”
说到这里，她看着何雅君，目光里带着隐隐的警告：
“你说呢，何小姐，是不是这个理儿？”
“江老夫人，我……”
何雅君张口结舌。
虽然身为何家庶女，但凭着姿色和一点小聪明，她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岂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有心想拒绝，但理智告诉她，这已经是眼下她能拿到的最好牌面。
否则以刚才江尚斌表现出来的凉薄，眼下她名声已毁，就算怀有身孕也未必真能进了江家。
如果江家她都进不了，在云城就更难嫁得好。
云城这个地方不是国外。说守旧没多守旧，但说新潮也没多新潮。到时候难以想象自家人会如何处置于她。
想到这里，她暗暗咬了咬牙：“一切但凭老夫人做主！”
“好好好，”江老夫人抚掌大笑：
“来人啊，把这几个登徒子和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一起，先关进柴房，回头老婆子我亲自处置！”
“是！”
几个下人应声，当下推推搡搡地就要将几人带走。
“老夫人且慢，”
忽然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宋念如。
宋念如指着女佣：
“那几个登徒子固然可以由老夫人任意处置，但这个下女也是受害人，不知老夫人想如何安排？”
江老夫人瞪着一双三角眼，有些警惕地看着宋念如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
“大少奶奶是何意？”
宋念如轻笑一声：
“老夫人不要紧张。不论这件事真相如何，我都没有插手的兴趣。只不过，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毕竟还小，还有大好年华。”
“若将她就这么和这些男人关在一起，未免太过随意……”
闻听这话，本来一直低头垂泪的女佣蓦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眼里迸发出一丝希望。
刚才她一直在痛悔，自己不该贪心错了主意，只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卷进有钱人的游戏——这种事岂是她一个既无背景，也没姿色的小人物能轻易掺和的？
所以她不恨宋念如出手，只怪自己太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