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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元谨守本分，始终未敢插话。
老三王书延瞥了眼兄长，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才开口问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东宫太子病入膏肓、远赴北宁城督军一事，另有隐情？”
王敏章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目光扫过左右两侧的儿孙们，神情肃穆：
“接下来我说两件事，你们须起誓绝不外泄。”
王书延心知父亲有要事相告，当即起身走到正堂门前，吩咐小厮关上大门，又让几个信得过的小厮守在廊檐下。
大堂内，满堂男丁齐齐跪下。
王敏章在前起誓：
“王家子孙在此立誓，今日所闻之事绝不传与外人，若有违背，家法不容。”
身后，长子王书元、三子王书延紧随其后，孙辈中长房的王文震、王文博、王文珍，二房的王文栋也一并跪下。众人齐声跟着父亲（祖父）立下誓言。
王敏章起身，目光掠过一张张或震惊或凝重的脸，沉声道：
“第一件事，东宫太子出征原是为稳固地位，他并非病入膏肓，而是中了慢性玉石之毒。
接下来，皇子间恐有争权内斗，你们务必当心，既不可卷入任何一派，也需提防被牵连。”
王书元抬头望向父亲，迟疑着问：“那……陛下是否知晓？”
“我们都能察觉的事，陛下自然早已知晓。”
王敏章挥了挥手，“都起来落座吧。”
待众人坐定，他又道：
“第二件事，老三，你给大家讲讲瑾儿的事。”
在满堂惊诧的目光中，王书延讲述了王瑾仪无意间提醒太子放射性矿石有害，直至太子临终托付的经过。
至于王瑾仪此刻在净土寺的行踪，他半句未提——那不仅会暴露瑾儿的去处，更会泄露出皇家的心思。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王敏章接过话头，语气加重，
“是要你们当心身边人，切勿轻易加入任何团体、被人利用，更不能因一己之私连累家族！”
他走到堂中，声音压得更低：
“族中已统一了想法，我王氏一族绝不参与党争，更不站队，你们务必牢记！”
两个儿子自然能领会深意，只是年轻的孙辈们，还需多些敲打才行。
同一夜，陈三郎与霍英的车马疾驰不休，终于在年三十午前赶到浔南县城外。
霍英率先跳下车，陈三郎挑起车帘道：“大哥，就剩这几步路了，我先送你回家再走。”
霍英连连挥手：“快走快走，我就这一包东西，好拿，你带着文房四宝和那么多书，马车你用着更方便！”
陈三郎终究拗不过霍英，站在车辕上看着霍英提着包袱走向城门，他忽然扬声喊道："大哥，年后我去你家拜年！"
霍英挥了挥手进了城门。
马车加速轻快地跑在官道上，年三十的午后，路上行人脚步匆匆。
陈三郎靠在车厢里，和车夫有一答没一答地聊着年下趣闻，陈家村很快就到了。
村头因为出了他这个读书人，镇里给立了块石碑，陈家村三个字原是让他写了刻出来，可因为字实在难以见人，才请县令大人亲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