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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血魔终于说出了目的，“若是你自废修为，摧毁丹田，我便饶你和你弟子一命。”
“那你恐怕是做不到的。”陆时懒散地笑道。
“若是我自废修为，那我这将近两千岁的人了，那不立刻老死吗，怎么还说饶我一命呢？”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星澜仙君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啊，不过没事，我这还有其他方案。”
陆时：“哦？愿闻其详。”
血魔给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领命，将昏迷的陆辞厌与许尘诀唤醒。
“星澜道君的两名弟子都是修炼魔道的奇才，不如你忍痛割爱，给本族留下一个？”
陆辞厌与许尘诀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蕴含着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许尘诀不禁一愣，下意识看向他的师尊。
陆辞厌也第一时间看向陆时，眼底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师尊更好看了，状态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似乎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策划了这一切的他，他希望陆时能够选自己。
他面露期待，眼底藏着碎光，一眨不眨地将视线定格在陆时身上。
师尊，你选我吧，选了我师弟也不会死的，但是我会死，你不选我，我会死的。
陆时无语地微阖眼眸，面对众多的视线不做丝毫反应，似乎觉得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实属有些无聊。
“选吧，一个带走，一个留下。”
血魔开口了，陆时还是没有说话。
“不知怎么选？我可以给你些意见。”
血魔兴奋地从高台上走下，像个激动的疯子一般和陆时分析着利弊。
“这是你的大弟子吧，大乘修为呢，二十岁年纪，这成就可比当时的你还要高呢，说不定还能在你前头飞升。”
“据说还与你有十年的师徒交情，你是不是要选他？”
“这是你二弟子吧，天赋与你大弟子相比差了不少，修为也没有可比性，也未与你相处多久，师徒情分不深，不如就留下他吧。”
按照血魔这一套分析下来，似乎来人是谁都能够知道怎么选。
许尘诀也不觉得在两者之间自己值得被选择，他好似认清了现实，不吵不闹，“师尊，你选师兄吧。”
一旁的陆辞厌则截然相反，他努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滚落下来。
他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哀求道，“师尊，你选我吧……”
求你了，选我。
没意思。陆时暗暗想道。
“许尘诀，我选他。”
霎时间，陆辞厌眼底的光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殆尽，死气由内而外地扩散。
他艰难地张开口，用那沙哑到如同被无数利刃狠狠划过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质问：“师尊，为什么不选我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呢喃自语：“在你眼里，我已经这么不值得了吗？”
最后，他抬起头，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陆时，似请求似威胁，更像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丝生机，“师尊，我死了，你就不能飞升了……”
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安全……
还是说，若是要救的人是许尘诀，所以能否飞升也不重要了……
“陆辞厌，我的任务完成了，在出秘境之后你的安全便不归我管了。”
陆时面色冷淡，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竟连陆辞厌的半分影子都未曾容纳进去。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策划的这场二选一的游戏实在太过无聊，我便不陪你玩了。”
陆辞厌怔愣地站在原地，“原来如此，任务完成了……所以……我不重要了。”
“原来……师尊你早就知道是我安排的。”
他忽然惨淡地笑出声，越笑越大，笑声弥漫着在空旷的房间，凄凉且诡异。
“师尊，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双眸赤红，神情癫狂，“你选我，师弟不会出事，但是不选我，我真的会死的！”
“我没有骗你……师尊，你疼疼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他嘴边忽然不停地往外溢出鲜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件他一贯穿着、与陆时同款色系的白色外袍，转瞬间就被这汩汩流出的鲜血浸染得鲜红刺目，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他用手背擦拭，却让那殷红的液体糊满了自己整张面庞。
鲜艳的红在精致的脸庞荡开，犹如一朵开败的玫瑰，折损在了它最为绚烂的时刻。
被水雾遮挡的极其漂亮的眼眸淌下一颗颗珍珠般的泪水，他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卑微至泥土里。
“你……选我，好不好？”
陆时嘴角轻扬，在陆辞厌眼底猛然绽开星光之时亲自摧毁了整片星空，那点点星光被黑暗彻底吞噬。
她道：“死便死了，与我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