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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像打死你母亲那样打死你，你又有什么话说？”老太傅在边上找了一圈，要去拽椅子。
可惜，正如温言所说，他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就是拽个椅子的力气都没有。
“祖父，”温言毫无感情地叫他一声，“我母亲当年的确是对我不好，可她会变成那样都是你害的！最后你竟然打着替我出气的名义，当着我的面将人她打死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却要记一辈子！你恨你，我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替我母亲报仇！”
温言大笑起来：“反正我今日也活不成，若是能拉着祖父你下去替我母亲道歉，我死也瞑目！”
老太傅双手一个劲抖啊抖，捂着胸口不断咳嗽——这要是换做平时，为他鞍前马后的人肯定追在他屁股后面，可今日他们竟然都冷眼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最后还是陈金翠说：“太傅大人你可别激动，现在就这样，之后要是知道了更多的事情，还不得活活气死？”
老太傅红着眼瞪着陈金翠，手一用力，将凳子提起来一点点后，又无力放下了。
老了，他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年轻的
时候，还能提着红缨枪上阵杀敌的时候了。
“我一辈子都在为了温家，”老太傅跌坐在椅子上，笑的凄凉，“没想到到来头竟然被温家自己人害死了。”
温言嗤笑道：“谁跟你自己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从来没将你当自己人！”
周围每一个人说话，就听他们自家人吵。
老太傅要死不活，红着眼盯着温言：“这么多年，我竟然在自己身边放了一头狼……还是我悉心教导她变成了一头白眼狼！”
温言瞪着他说：“是啊，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成全，哪有今日的温言？温家老三，老六，老夫人，文昭，还有三夫人他们，全都被我弄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温家毕竟人多，当年的事情就算隐藏得再好，你一言我一语，照样会传出来。更何况还有温言在其中搞鬼，加上皇室一直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
一直没有摆出来，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金翠忽然觉得悲哀，她怜悯地看着大笑的温言：“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变成了她当初最痛恨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心痛。”
“你闭嘴！”温言
回头大喊，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消失得一干二净，“轮不到你来说教我！陈金翠，你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自己都可以利用，你比我还不如！”
陈金翠没出声，盯着温言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目光。
是啊，从本质上来说她们其实都差不多，手段一样的肮脏，一样的卑劣，没有脸去嘲笑别人。
“至少我娘没有像你一样看着自己娘死在眼前了还无动于衷。”季文旭忽然开口，“你口口声声说都是温家的错，可当初你祖父打死你娘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冷眼旁观，为什么都不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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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裂开了。
季文旭继续道：“为什么？因为你觉得只有回到温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说给你娘报仇，但你才是害死你娘的真正凶手，你要报仇的对象是你自己！”
“胡说！”温言不敢相信，大声吼道，“你胡说！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害死我娘，我没有！都是他，是他们温家逼疯了我娘！我娘才会迁怒于我，恨自己生出来的为什么不是儿子！都是她的错
……不是我！”
“你娘该死，你也该死。”
外面忽然传来白夫人的声音，她跟着白尚书一起进来的，先是给皇帝请了安，随即才对老太傅欠了欠身。
“父亲，女儿对你做的事情虽然不能理解，但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越走越远，请原谅女儿的不孝。”白夫人跪了下来，“皇上，臣妇今日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请皇上看在臣妇的份上，留父亲一命。”
皇帝看着她没出声。
白夫人将卷轴呈上，一字一句说：“当年因文昭公主的母亲是温家人，父亲才会心生怜悯将公主抱到温家府上养，可是后来一系列变故，文昭公主疯了，孩子也不知所踪，后来臣妇三弟和三弟妹的死虽是温言一手造成，可他们死有余辜，臣妇并不辩解……至于父亲，他修建皇陵，贪污受贿已是死罪，民妇也不辩解，只求皇上可怜父亲如今年迈，饶他一命，安度晚年。”
陈金翠还想说什么，季平却不动声色地拽住了她的手。
她偏头看了季平一眼，季平很轻很轻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陈金翠只好不甘心地将这口气咽下去。
“安度晚年？”温言忽然出
声，“别人都因他而死，静宁村十几条人命，皇陵之中祭祀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他却还能安度晚年？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天下，你们的大义！可笑，可笑至极！”
白夫人转头看着温言：“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温言，你若有一点悔过之心，也不会想着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是他活该！”温言缓缓站起来，“凭什么他一个贱人生的孩子，还能因为你的照拂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就要受这样的折磨？你们温家的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白夫人看着她：“你说安稳？温言，因为你他一生被迫背上这样的污点，无妨像别人一样的健康，甚至连能能长大都是个问题，你倒好意思说他安稳过一辈子？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温言就不说话了，冷冷看着白夫人，脸上一片讽刺。
就在这时，宫人忽然连管带爬地闯进来：“皇上！边关急报！”
皇帝眉心一跳，连忙起身道：“拿来！”
张临非连忙呈上，皇帝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温言！你……”
温言忽然大笑一声，直接朝老太傅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