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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果然一屋子人的眉头都紧锁着，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气氛凝重得很。
守在他旁边的九华看到他醒来，激动不已：“师祖……师祖你醒了！”
瞬间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墨铮对着九华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九华，扶师祖坐起来。”
九华赶忙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让墨铮靠的舒坦些。
墨铮摸了摸他的发顶，“你去小厨房烧些水，沏茶送来。”
九华心里并不想离开，就只管低着头。
他刚刚看到师姐夫和屿白师叔祖给师祖把脉，两人都摇头，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还故意让他去打水，不让他听到诊断结果。
但他能感觉到师祖的情况非常不好，心里一步也不想离开。
墨铮见他不肯动，便对站在一旁的林沫苒说：“小苒，你带领着九华一起去，为师有些话要跟你师叔师伯们说。”
林沫苒自然也是照样不肯动，墨铮叹了口气，只能转向乔千安，“千安……”
乔千安心中明白，他和南屿白都确诊了墨铮的脉象气若游丝，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虽然他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跟南屿白双双确诊，想来是错不了的。
面对临终之人的要求，特别这人还是自己道侣的亲师尊，他自然不能置若罔闻。
站起身来，一手一个，牵着九华跟林沫苒往外面去，正巧碰到赶回来的花剑堂，也被他拦在了外面。
刚走出院子，林沫苒便急切地甩脱了乔千安的手，反手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追问：“我师尊他……真的就……”
她强忍着泪水，才没让哭声溢出口，“千安，你快想想办法，帮我救救师尊好不好？”
乔千看着通红了眼睛的妻子，另一边的手也被九华紧紧抓着，满是哀求。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上花剑堂呆愣的神情，轻声说：“若是有办法，纵使要我割肉入药，也是在所不辞。”
“可这油尽灯枯，寿数耗尽的脉象……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医道终有尽头，生死天命。
话音刚落，林沫苒的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落，九华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还没传出去，九华的嘴就被乔千安捂了个严实，“莫嚷！”
“眼下应析仙君乃是回光返照之际，若是哭闹起来与他有损，停留得时间怕是更短。”
“若想他多留些时间，你们尽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陪陪他便是。”
乔千安心里叹息，应析仙君怕是自己也是有所感知的，这才撇下李拂衣，从剑骨寒丘突然回来。
如今他跟南屿白能做的非常有限，也只是让他停留得稍微久一些罢了。
与林沫苒和九华沉溺于悲伤不同，花剑堂的脸色接连变化，怒气难以抑制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冷冷地问道：“师姐夫，我师尊可是遭人暗算，或是伤重难返，才会落得如此田地？”
林沫苒听了也跟着圆睁了眼睛，看向乔千安。
乔千安猜到了他为何如此一问，所指为何。
摇了摇头，“花师弟多虑了，应析仙君的脉象，乃是寿数耗尽之人应有的，一丝不差。”
“若有些旁的，即便我不说，南峰主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这里，花剑堂的眼眶终于泛红，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