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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看了眼，看清是三婶后，又深深把头低下去。
他现在心里有点乱。
本来以为这段时间自己成长了许多，他们也能吃饱穿暖，再也不和之前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们还跟着三哥认了多少字，走在路上也能腰杆挺直。
可是今日突然发现，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是徒劳。
刚刚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想给娘一大笔钱，让她离他们远远的，不要再打他们的主意。
可是他没有那么多钱，甚至连娘收的定礼都凑不够。
“三婶，我是不是很没用。”
声音闷闷传出来，听起来十分失落。
旁边正好有两块垒起来的长青石，留着夏夜里纳凉坐的，林氏拍了拍石凳上的浮灰，轻轻坐下来。
“有没有用是自己定义的，你自己觉得呢？”
四郎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沮丧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帮不上忙，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几日秋风带了凉意，坐在背阴处，风一个劲儿往领口里钻，林氏忍不住裹紧衣服，没接刚才话，反而问起另一件事。
“昨天没顾上问你，去了趟临东县有什么收获？”
说起这个，四郎声音更闷了。
“没有，问了好几家酒楼，试吃也送了，但他们好像都不感兴趣。”
林氏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留意临东县酒楼招牌菜都是什么？”
四郎没想到三婶会问这个，茫然抬起头，努力回想了一会，犹豫道：“那边酒楼墙上挂的牌子，好像都是什么鱼，虾之类的。”
他认得字不多，只认识基本的常用字。
林氏点点头，她没去临东县酒楼吃过饭，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菜，但临海的酒楼，基本都是以海鲜为主。
“那你有没有去码头转转？”
四郎挠挠头，码头？
“码头那边好像没有酒楼，我...我没去那边。”
林氏笑了笑。
四郎这一动，突然就发现腿麻了，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等他缓了缓，林氏让他坐到石凳上，缓声分析道：“码头虽然没有酒楼，但来来往往有很多力工，力工是靠力气挣钱，挣得多吃的也多。”
“我去过临东县两次，码头周边有很多摆摊卖吃食的商贩，大多是肉包子或者油炸的吃食，力工们休息的时候都会过去买着吃，生意很不错。”
她去的时候留意过，码头周围小摊卖的吃食，味道勉强可以，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量足够大。
肉包子比普通包子大了足足一半，拿在手上比巴掌还大，价格还不贵，她看到的时候，好多人排队买包子，一屉包子转眼就卖光。
“可是，可是我们是卤肉，会有人买吗？”
酒楼里卤肉都是下酒吃的，到码头摆摊卖，估计摆一天都没人买吧。
“肉包子的馅料不就是肉做的，咱们的卤肉也可以切成片做夹饼吃，或者拌成凉菜，买凉菜送饼子，这都是生意，看你选择卖，并不一定非要与酒楼合作。”
四郎听愣了，还可以这样吗。
“这样会不会赚得就少了？”
